秋一手撐在師兄腋下,欺身而上。
兩人相隔極近,蘇行止眨眼時,睫毛就能劃過師妹的臉。
白元秋呆呆看著師兄,忍不住碰了碰他的側臉。
鵝卵石滑入水中,盪漾其圈圈漣漪,柳絲被春風托起,絲絲縷縷掠過。
雙頰如火灼燒。
時光似乎也靜止於此年此月此日。
此景。
此人。
最是風流少年時。
“阿念。”蘇行止低首,含笑。。
“師兄有何教誨,師妹洗耳恭聽。”白元秋故意抬起下巴,努力露出紈絝子弟的嘴臉,可惜那雙通紅的耳垂,已經完全暴露了此刻的心情。
蘇行止微笑道:“蘇某已是俎上魚肉,阿念說如何——”無限溫柔無限縱容,“便如何罷。”
說完,兩人四目相對,蘇行止緩緩接近,在師妹額頭上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
白元秋睜大眼睛,腦海嗡鳴,手臂幾乎難以支撐兩人的重量:“你——”
被堵住聲音,半晌,被美色迷昏頭的白元秋終於抓住機會說話,她雙眉倒豎,色厲內荏道:“師兄,你明明應該是……”溫潤君子,風儀如玉才對。
你怎麼能率先調戲人呢?
再輕碰一下,蘇行止帶著笑意道:“我是君子,又不是和尚。”
白元秋冷冷道:“君子,莫忘了你現在落在誰手上。”
蘇行止睫毛濃密黑長,顫動時宛若蝴蝶振翅,湊近了看,更是叫人心地發癢,他溫柔道:“蘇某任憑師妹處置。”
白元秋再次哼了一聲,抽出一柄摺扇,展開,搖了兩下合起,抵住師兄的下巴。
蘇行止忍笑:“阿念,現在才四月。”
下巴上的扇柄敲到頭上。
蘇行止嘆氣:“真兇。”
白元秋想發怒,卻仍不住笑,然後抿唇,眼角斜挑,扇柄下滑,抵在師兄衣襟上。
扇柄頓住。
蘇行止彎起雙目,悄悄靠近。
白元秋一驚,盯住蘇行止看了片刻,忽然捂住臉,嗷的一聲轉身就向外跑,臨走前一道指風解開師兄穴道。
蘇行止稍愣,然後聽到屋外有重物落水聲,出門一看,竟是白元秋撲通一聲跳進了湖裡。
咕嘟嘟,串串氣泡自下溢位湖面。
蘇行止好氣又好笑,滿臉無奈,看一眼圍牆,喚道:“重華可在?”
雲重華果然就在外面,他自牆下小心冒出頭道:“你生氣到……把阿念扔下去了?”
蘇行止搖頭,笑:“哪裡捨得。”接著一本正經道,“何況在下又非不情願,何來生氣一說。”
雲重華嘆氣:“鮮花插在牛糞上。”
輕輕跳下。
蘇行止問:“說起來,重華現在這裡做什麼?”你不是被阿念打發去清重宮代班了麼。
雲重華眼神亂飛:“我找了小容頂缸。”阿念可以坑我,我也有兄弟可以坑啊。
少年看一眼好友,氣弱道,“我我我天良未泯,不行麼?”這樣你在裡面呼救,在下好歹還能聽到啊。
撇嘴,雲重華掃一眼湖面,嘆氣:“這個白痴,讓我幫忙,結果最後關頭居然自己慫了。”
蘇行止笑,忽然,湖邊一雙手臂破水而出,牢牢箍住蘇行止腳腕,猛然發力,將他扯入水中。
嘩啦啦的水響,浪花翻濺,無數紅鯉驚散,等蘇行止終於冒出水面時,滿身衣衫已經溼透。
雲重華微怔,隨後無語:“行止,以你的武功,居然阿念怎麼暗算都能成功,故意的吧?”
水珠順著髮絲流下來,蘇行止眉眼間的溫柔之色幾乎溢位,心滿意足的攬住師妹,輕笑:“重華所言甚是。”
雲重華:……居然不要臉的承認了。
為節操計,雲重華不得不捂臉遁去。
池中漣漪漸歸平靜。
白元秋將下巴擱在蘇行止肩膀上,白瓷般的貝齒隔著衣服在師兄背上游移,直到發現某處口感尚可,便毫不猶豫的咬了下去。
蘇行止摟住師妹的手臂一緊,也不敢運功相抗,只默默承受,輕嘆:“愛之悅之,割肉飼之。”
白元秋鬆口,側首定定的看著他,半晌低聲道:“待阿念離開後,師兄無需擔憂,以我之能,就算出門在外,也不會有何事為難。倒是你,無霜城中,素有急湍暗流,深不見底。師兄,你千萬,千萬保重。”
“阿念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