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料理店的迎賓方式比較特別,來人就擊太鼓,顯得比較高階大氣上檔次,門口的中國女人身穿和服,塗一張白臉兒,化妝成日本女人的模樣,恭恭敬敬的給每一個客人鞠躬,這會兒那假日本妞眼看著裡面走出來個大高個兒,黑著一張臉,腿下生風,女人連忙貓腰,這躬還沒來得及鞠,人就沒了影。
女人雙手摁在小腹上,剛要直起貓到一半的腰,看見那位生風者又折返歸來,最後停在門口,苦著一張臉掏出手機。
男人頭髮剃的很短,高個子,腿很長,臉部輪廓介於硬朗和清俊之間,略顯兇悍,但此時的表情卻很挫敗。
他站在門口,舉著電話,猶猶豫豫的來回走,最後終是能消停點,立在門口的畫廊處,一邊講電話,一邊抬手摳油畫上的凸起:“蔣偉,我錢包跟鑰匙落屋裡了……”
服務員立刻提高警惕,包括櫃檯所有的人都往這邊看,此畫價值不菲,繪的是上州妙義山,屬於團扇繪,老闆花不少錢請藝校的學生放大臨摹的,而且這男的一看就有勁,這要給摳掉了可不好辦。
斐七沒有察覺服務員的步步逼近,他心不在焉,手不著閒:“我不進去了,你給我送出來。”
服務員就站在斐七旁邊,為難的直搓手,尋思怎麼才能禮貌的,機智的建議這位凶神惡煞的男人停止摳他們的畫,可這邊的問題還沒解決,包間盡頭轉出來的另一個麻煩又出現了。
一個穿小短褲的男人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的往出走,行為十分可疑,服務員正要上去問詢,可沒等服務員開口他就示意服務員離斐七遠點,最後被當事人發現了,便乾脆夾著小碎步一溜煙跑上來前。
斐七目瞪口呆,望著遊候。
遊候到了斐七跟前,回頭看了一眼,並用胳膊肘拐了斐七一下:“你幹嘛啊……”
斐七往旁邊退了兩步:“我幹什麼了?我什麼也沒幹吧?”
“你怎麼沒幹?你幹啦!”遊候又上去捅了他一下:“哎,你幹嘛裝不認識我?”
“我哪裡裝不認識你了?”
“哦,我以為你在裡頭裝不認識我呢,我也裝著不認識,白裝半天了……”
“……”
“七哥,我感覺你一點也不顯老啊,比原先更帥啦。”
“……”
“你看你,還那麼不愛說話啊哈哈哈”
“……”
遊候抱著手臂,仰脖欣賞壁畫:“嘖嘖嘖,這山畫的不錯呀,你看看……美中不足就是這個角的顏色過重,幸好都給你摳掉了,七哥,你真有才,藝術造詣總是那麼不經意的流露在舉手投足間。”
斐七回過神,臉有怒色:“你過來聊什麼閒?蔣偉呢?”
遊候想起來似的,從褲兜裡開始往出掏東西:“哎呀,我給忘了,我是出來給你送錢包的,蔣偉懶得動彈,就讓王斌去,王斌也不樂意來,我一聽說給你送東西就趕緊就說我要上廁所,他們就理所當然的讓我給你送過來,你看我總是這麼機智。”
遊候把錢包和鑰匙塞進斐七手裡:“七哥,快拿好了,別在整丟了,你說你這一天吶……丟三落四的真不讓人省心,你看看我,隨手一個包,特別注意經管自己的東西,聚會的時候從來不丟,竟多收東西了。”
斐七沒回話,低著頭整理自己東西,眼看著鑰匙上多了一個鑰匙鏈,是個米奇爪子。
斐七抬眼看遊候,把鑰匙鏈在遊候眼前一晃。
遊候有點不好意思:“我送你的,見面禮,你不覺得它很可愛麼?”
斐七低頭開始拆這個小掛件。
遊候趕忙阻攔:“哎,別拆,別拆,你不用不好意思,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收著就行,再說你也不白收,作為禮尚往來,我也從你鑰匙上拆了個東西當做你送我的見面禮。”
斐七停了手,臉色難看:“你從我這兒拿什麼了?”
遊候有些委屈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掏耳勺:“一塊錢的東西,你就送給我唄。”
斐七伸手一夠,被遊候躲過去,便把手攤在遊候面前。
“給我。”
遊候把手一背:“不給。”
斐七繼續搶:“沒人跟你鬧。”
遊候繼續躲:“誰跟你鬧了啊……”
斐七不顧服務員的圍觀,硬是跟遊候比劃了一分鐘,一副要打起來的架勢,不過倆人到底也沒打起來,不知道是因為斐七許多年沒打過人手生,還是遊候越發抗揍的原因,總之斐七有點制不住他。
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