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孩子,北堂王也太不懂得珍惜了。
秦寬海嘆了口氣:“王爺,您傷成這樣,老奴不便多打擾。但是您得給個話,皇上那邊,還等著老奴去回稟。還有一些人,也等著王爺的交代。”他說著,看了一眼季華鳶,好像有一些心軟了似的:“這次行動,華鳶公子明明不在您交給皇上的名冊裡,如今貿然加入,趕著寸勁,行動又出了岔子,偏偏還只有您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您,得給個話。”
“知道。”北堂朝也正了色,“說出來也丟人,本王讓人家傷了還被下了毒,好好的行動就這麼砸了。當時所有人都打散了,要放晏存繼走,只能向東門和侍衛局發出訊號,總兵臺實在是聯絡不上。”北堂朝說著,舔了舔乾裂的嘴角,一臉誠懇:“總兵臺這次折了不少兄弟吧,都怪本王。”
秦寬海連忙說那哪兒能啊,目光卻止不住地往季華鳶那裡瞟。
總兵臺的人告狀的時候,說,季華鳶突然出現在行動中,一定有問題。這也是他今天奉命前來的主要原因,可是北堂朝三句兩句把問題說清楚之後,竟然和季華鳶一點關係扯不上。
北堂朝沉痛地搖頭:“怎能不怪本王,華鳶被西亭人要持著帶下山,路上他們又和總兵臺的人遭遇了幾次。總兵臺的兄弟太弱了,哪裡是西亭鐵狼軍的對手。難為華鳶,一直攔著晏存繼不讓打,這才保住了總兵臺一半的人命。”
秦寬海心突地一跳,心道沒這麼邪乎吧,他這是攔了之後死這麼多人,要是沒攔,真能死上一半?
北堂朝對上秦寬海狐疑的目光,將季華鳶推轉過身去,指著他後背一身的血跡:“你看看,讓晏存繼打成這樣!膝蓋上還有傷,是墊著鐵皮子下死腳活活碾出來的。還有腳上,哪有一塊好皮好肉了。西亭人人高馬大,那晏存繼把華鳶一把掄起來往山岩上啪地一摔,華鳶這麼瘦,骨頭不得散了。飲笙甚至懷疑肋骨都裂了,等您走了,還要好好診斷一下。”
季華鳶背對著兩人聽北堂朝在那瞎掰,越扯越玄乎了,這人要真讓人這麼打,那還能活著坐在這裡?他強忍著笑,卻突然聽北堂朝在背後話鋒一轉,聲音竟然又威嚴下來:“不過,他也太不應該了。就算是擔心我的安全,也絕不應該擅自介入行動。這絕對是違規的,等您走了,我就把他送到東門經戒房裡頭去,讓人打他一頓狠的,看他還敢不敢罔顧命令了!皇兄要是信不過,可以來我府上驗傷,不滿意的話,領進宮去再打一頓!”北堂朝發著狠,突然又往前搡了季華鳶一把,說道:“他就是被我慣壞了!乾脆,您現在就把他領進宮裡,打他個皮開肉綻,也不用和我報備了。您要是覺得越了規矩,那就只能留下他,我等會再好好教訓。”他說著,提聲喝道:“晚飯不許吃了!今天就在我窗下跪上一宿好好反省!”
季華鳶忍笑實在忍得辛苦,只能死死地咬著牙,渾身都在抖。還好,他是背對著二人的。
然而這抖看在秦寬海眼裡就變了味了,他一瞬間幾乎是有些心疼季華鳶了,連連求情道:“王爺可別,華鳶公子一顆真心給您,您可不能辜負了!若不是公子在,您這毒中的還真不好辦了,而且,您看,您自己還說呢,公子被打成這樣,保住了總兵臺那麼多弟兄。回去後,老奴得給皇上好好說說,華鳶公子絕對是功大於過,得賞!您怎麼還能打他呢?您看給公子嚇的……”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季華鳶心想,他真的忍不住了。
好在秦寬海問明白了事情經過,被嚇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再多呆了,又勸了北堂朝幾句之後就告辭離開。季華鳶狠狠地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溫文有禮地送秦寬海出門,秦寬海看著季華鳶,想,多好的孩子,外剛內柔,文韜武略,還願意讓北堂王這麼欺負著。他看著季華鳶,欲言又止,最終也只能嘆息一聲,帶著那一大票人走了。
關門的那一瞬間,季華鳶還聽見他和陸正平說道:“你說你們統領告什麼狀啊,太恩將仇報了知道嗎!你知不知道,人家華鳶公子救了你們一半的人哪!北堂王撤兵,能不撤嗎?一次行動有人家王爺性命重要嗎?我就說你們統領還是年齡太小太不會辦事了……”
那聲音漸漸遠去了,季華鳶抿著嘴,僵硬地回身,關嚴門,走到內室床邊,嚴肅地看著北堂朝。
然後,他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北堂朝,你真是個天才。”季華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那秦寬海挺大年紀了,你就這麼玩人家!”
北堂朝無辜地眨了眨眼:“要不呢,我想把你摘得乾乾淨淨的,就得這麼辦。總兵臺那幫飯桶,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