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帶到後面休息。
“王爺,最後一位了。”朱雀上前一步低聲道。北堂朝嗯了一聲,說道:“關了殿院門吧。”他說完,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似無意般又掃過了殿外遠處的人群。北堂朝轉身向後面走去,聽著殿院門在身後遠遠的關閉的聲音,終於輕輕皺起了眉。
季華鳶竟然沒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殿禮(二)
北堂朝心中有些詫怪,他有些不願意再去多問關於季華鳶的事情,但卻終於還是擔心多過了那些有的沒的的怪情緒,他在步入茶點廳前一刻停下步子,對跟過來的朱雀低聲道:“去看看季華鳶在哪裡。”
朱雀沒有多問,只低聲道了個是,然後便親自去查了。北堂朝嘆了口氣,抬腳走進茶點廳,廳中的賓客三三兩兩的交談著,說的都是先帝和先太后之間的趣事,眾人看著北堂朝進來,紛紛站起身。
北堂朝面上是溫和的笑容,點頭道:“今日一番禮法下來,大家都跟著受累了。這二十幾年來母后的祭祀禮,難為大家總是肯來照拂。”
明知是客套話,可是眾人依舊非常識相地紛紛擺手,一位老臣說道:“先帝與先後帝后情深,當今聖上與您兄友弟恭,這是南懷之幸。能夠受邀這祭祀禮二十幾年,也是老臣的榮耀。”
眾人紛紛道是。北堂朝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他隨手招來如松,吩咐道:“前輩元老們受了一天累,去安排大家用過便餐後再各自送回行殿去。”
群臣紛紛作揖道:“老臣謝聖上恩典,謝王爺恩典。”
北堂朝既然說是便餐,此言便絕無刻意的謙虛。其實能夠出現在開殿禮上的人多半都是元老輩分,參加了二十幾年的開殿禮,個個心裡都清楚得很。開殿禮後沒有盛大的晚宴,南皇為他們安排的便餐是一葷四素,極盡簡單卻又極盡精緻,其實倒比吃酒席要讓人放鬆舒服得多。其實這開殿禮的便餐每一道都是有講究的,四道素菜中選用了十種蔬菜、五種豆製品,配上五穀饅頭,用最樸素和簡單的方法烹飪這人間最基本的菜餚。如同先太后其人,至簡而入味。
南懷的老臣們坐了一桌,北堂治和北堂朝坐了另一桌。而晏存繼,作為這個不得不邀請的極為彆扭的存在,北堂朝躊躇了好久,終於咬咬牙把他放在自己那一桌上。好在這位大爺今天話十分少,和北堂治客套了幾句之後便開始專注在上來的菜上。菜上全後,北堂朝清楚地看見晏存繼對著那盤唯一的葷菜嫌棄地撇撇嘴,他捉起筷子來嚐了一口,面上盡是差強人意之色。
北堂治全當沒看見,只低下頭安安靜靜地吃飯。
這一餐用的也快,皇帝不說話,老臣們就更加安靜,前後不過半個多時辰就結束了。北堂朝目送著小太監們引領著老臣們向各自的住所而去,晏存繼也跟著眾人一併走了。
北堂治走到他身邊,與他一同看著落日下空曠的場院,沉聲一嘆:“又是一年。”
北堂朝側過頭看著他的皇兄,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北堂治和他並不很像,但是輪廓非常一致。那個人抿緊了唇,側臉和他一樣的剛毅。北堂朝回過頭來,也不由得低嘆一聲:“是啊,又一年——”
即便每年都要興辦這一回,也架不住眾人散去後的庭院冷落。兄弟二人靜靜地站了片刻,還是北堂治先回過神來,他拍了拍北堂朝的肩膀,問道:“自己留一會,還是住在母后寢殿裡?”
北堂朝回過身往卿雲殿寢殿的方向望了片刻,低聲道:“我不留了,也不住了罷……”
“怎麼?”
北堂朝沉嘆一聲:“等這一切都了了,我就搬進母后寢殿裡,好好陪陪她。”
北堂治靜默片刻,說道:“也好。”
北堂治終究是帝王身,等待他去操勞的事情永遠都沒有盡頭,無論是今天的開殿禮,還是日後的大行動,都只會讓他停頓,卻不能徹底拖得他留下來。這是宿命,也是他肩膀上挑起的江山。北堂朝送北堂治出了殿院門,北堂治的黃金步輦已經等在門口了,北堂治揮手說不用再送了,北堂朝便目送自己這位永遠奔忙的皇兄坐在那高高的步輦上遠去。
其實,包括北堂治在內,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自己非常感謝母后的安排,感謝自己晚一步出生。
那樣束縛的生活,他不會想要。江山是什麼,他可以幫皇兄守著,卻不願扛到自己肩膀上。二十歲以前的北堂朝只過著順當當的王爺日子,又身兼了東門門主,對自己的人生雖然沒有長遠的籌謀,但已經非常滿意現狀。而二十歲之後他有了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