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綽綽的光線。翟墨帶著貼身影衛的專業眼光掃過去,將不規則的牆壁和四個幽暗的壁角盡收眼底。
很好,翟墨在心中稱讚,如果這是一個一般的高手,第一眼看下來,季華鳶沒有露出半分破綻。這就已經足夠,如果在實戰中面對的是真正的敵人,在為自己創造的第一眼的空檔中,就足夠你精準出擊。
屋子裡很靜,不是那種會令人直覺不安的靜,而是真的因為空蕩久無人而產生的寂靜。翟墨往裡面走了兩步,心中突然一沉,他不信邪地抬頭掃視屋頂。
真的,什麼都沒有。
翟墨皺起眉,他走到自己當年尋找的那些最適合的藏身盲點,一一搜過去,竟然真的沒有人。
季華鳶不在這裡。
翟墨的臉色立刻就黑了,這是應該訓練應該接受考核的時候,那個不守規矩的人又跑到哪兒去了?
“朱雀!”翟墨大喊一聲,一股火拱在心裡,正欲徹底發作,卻突然,他感到了身後人刻意突然放出來的腳步聲。翟墨沒有回頭,因為已經來不及。他察覺到的時候,那人已在他身後一步之遙。
季華鳶笑吟吟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要是落虹還在我手裡,你就已經死了一百次了。”
翟墨不動聲色地回頭,對上季華鳶的眼睛,面色平靜:“沒有劍,也有一百種方法殺死敵人。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在你剛剛察覺這屋裡似乎真的沒人的時候。”季華鳶笑,伸出手在脖子上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我不說假話,剛才真的有無數次動手的機會。”
翟墨滿目嚴肅:“藏在哪了?”
季華鳶抬手向身後上方五步之遙處一指:“你察覺不對後排查的第三個盲點。”
翟墨跟著他的手指望過去,恍然開悟。第二個盲點與第一個盲點的距離非常微妙,與第三個盲點的角度也微妙,要在他查第二個盲點的工夫悄無聲息地從藏身的第三個摸回去第一個,聽起來可能很懸,但只要功夫好,不是不可能。
這並不是什麼驚人的聰明,但確實奏效。
“你的吐納?”翟墨挑眉。季華鳶勾起唇角,面容似有得色:“師父親傳的心法,能讓呼吸和腳步毫無聲音,我功夫還不夠,只能堅持到一盞茶的工夫,但對付這也足夠了。這心法只有同門師兄弟會,不能告訴你。”
翟墨瞭然地點頭,若有所思:“很好。”
“那我……”季華鳶小心地試探。
翟墨終於帶了幾分笑意,說道:“透過了。”
季華鳶一瞬間想要跳起來歡呼一聲,但他很及時地剎住了。他輕咳了一聲,故作嚴肅的點頭:“謝謝。”
翟墨笑了,“能笑得出來就別繃著,接下來的幾天,你大概沒有什麼笑出來的可能了。”
翟墨沒有故意嚇季華鳶,季華鳶起初不以為意,但當他拿到了花豹寫給他的訓練計劃後,整個人都呆在原地。
花豹遠不似朱雀活潑沒正形,他從頭到尾都散發著八個字:我很嚴肅,生人勿犯。是以他看著季華鳶被震懵,也只是一如既往的冷著臉:“有問題?”
季華鳶看著這張密密麻麻的紙,輕飄飄的捏在手裡,卻重如泰山。他的問題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該挑哪些重點的問,經過一番自我掙扎後,他終於鼓足勇氣抬起頭來:“這是我一個人的?”
花豹仔細分析了一下季華鳶要表達的意思,面上似有困惑:“你想要陪練的話,我可以去問問墨哥。”
“不不不……”季華鳶搖頭,聲音很低很無力:“我是想問,這個量,是給一個人的?”
花豹的眼神立刻充滿了不經掩飾又無可掩飾的輕視:“已經照顧到你身上的傷了,特訓期短,如果以後有機會再逐漸加量。”
季華鳶低下頭。花豹挑眉揚聲:“有問題現在提,我不喜歡拖沓。”
季華鳶垂頭喪氣地道:“沒有了。”
於是,慘絕人寰的訓練開始了。整一個下午,他在扛著米袋跑了百里路之後,立刻被揪到風營與花豹一對一對打。花豹的肌肉將整個人從肩膀武裝到小腿,一個手指頭戳在季華鳶胸口季華鳶都覺得能把他心臟挖出來,被摔打掄在地上簡直就是花豹仁慈,可怕的是他經常將自己掄起來扔出去,又在他要落地之前一腳將他踢起來。
疼痛變得麻木後,季華鳶幾乎已經爬不起來,令人絕望的是花豹這人太刻板,說了要練一個時辰就是一個時辰。所以後半個時辰季華鳶幾乎就是在飛起和落地之中度過的,當他最後一次被重重摔在地上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