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麼中意。”
老頭點了點頭,大大方方地閃身讓門:“那請您裡面來吧。”
翟墨和季華鳶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一前一後進了院。老頭隨口招呼了自己兒子一句,而後在他二人身後將院門重新關嚴。
作者有話要說:
☆、雨嵐鎮的秘密
季華鳶神情笑裡帶著點年輕人的俏皮,乖順地蹭在翟墨身後。院門在身後關閉,他整個人都緊起來,面上卻不露分毫。
正屋和南偏房裡出來兩個男人,都是三十來歲的年紀,都是灰色粗布衣裳,身材高大粗獷。
“爹,這是?”老大徵詢地看過來。
“遠來是客,來看看咱家這院子。”老頭笑眯眯的,轉過頭來對翟墨道:“嗨,這院子有年頭了,老伴走了之後也沒個人維持,我們爺仨兒賴著住,湊合過日子罷了。”
翟墨目光掃過斑駁的磚牆,落在屋側堆放著的柴禾垛子上,笑道:“您守著兩個能幹的兒子過日子,已經是老來福了。”
“是啊,是啊。”老頭提到自己的兒子,一點沒有假模假樣的謙遜,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他轉身使勁拍了拍大兒子堅實的後背,指著翟墨看過去的那堆柴禾說道:“人老了只能靠兒子養,我年輕時死命讀書也沒考上功名,生了兒子便不願讓他們再走我的老路,只叫他們學打獵砍柴維持生計。都是普通老百姓,哪有官爺命,過日子還是務實點好啊。”
翟墨點頭認同:“這話在理,過日子,實實在在的。”
老頭慈祥地一笑,攤開手為二人引路:“我這院裡到處破敗,也就只有主屋還有點模樣。”
翟墨點頭道謝,抬腳跟老頭進屋,兩個兒子跟在季華鳶身後也緊隨著進了屋。主房不大,進門是一廳,有雕花的藏寶架,一張方桌,三個凳子。蒙了灰的藏寶架上大片的空著,只放著幾個粗瓷器,看著雖精巧,也不過是市井裡幾錢銀子的玩意。桌凳很糙,沒有一點繁雜的花式。
老頭笑著說道:“平時少客人,這廳子就是我們爺仨吃飯的地兒,也沒什麼物件。”
翟墨點頭,跟著老頭向裡間走去。廳子裡頭是一間臥房,和廳子之間掛了一塊黑布簾子算作屏風。翟墨四處打量一圈,房裡只有床、桌、凳,桌上的茶壺開著蓋,茶蓋隨意地倒著,露出斑黃的茶漬。屋裡連個櫃子都沒有,幾件衣服墊著紙堆在地上。
牆上到處皆空,大片灰突突的牆刺得人心慌。這屋裡唯一的亮色就是一扇大窗,採光極好,翟墨支開窗,清風撲面而來,可將全院盡攬眼下。
老頭在他背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家裡一窮二白,真是讓您見笑了。”
翟墨搭上窗回身,看了老頭片刻,隨即也笑,笑中卻帶了一絲隱約的深意:“您家裡佈置清簡,但是……很有趣。”
“噢?哪裡有趣?”
翟墨仔細盯著老頭看,卻沒有從那雙眼睛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緊張,便只輕輕一笑,揚手虛點了點老頭身後兩個沉默的兒子:“三個男人能將日子過成這樣,已經不容易了。”
老頭爽朗一笑,轉身又對兩個兒子道:“走,帶客人去你們房裡看看。”
南偏房是兩間連通的臥房,依舊是木床木桌,只是房間更小更破。這屋子,實在沒有什麼好看。翟墨正思踱著要怎麼在房裡多呆一會,就聽季華鳶突然笑了:“老先生,我和我家爺出來一小天,肚子餓壞了。您廚房裡有吃的嗎?”
翟墨撲地一聲笑了,抬手極為熟練地敲了敲季華鳶的頭,對老頭道:“我家這小僕就是嘴饞好吃,您若是有剩下的乾糧,就給他先墊墊吧。”
老頭也笑了:“行,那就讓我兩個兒子先帶您看看,嗨,這屋裡也沒啥好看。正好,我帶這小公子去廚房吃點東西。”
季華鳶笑著道謝,和翟墨交換了一個眼色,而後尾隨著老頭去北偏房。北偏房非常小,其實就是一個小廚房,外邊半搭著一個棚子,堆著大堆的柴禾。這屋裡連乾淨都說不上,灶上還放著一摞沒來得及洗的碗筷。老頭走到起了毛邊的木架子上開啟包裹著燒餅的油紙,又拿出一個瓷碗倒了半碗開水,揹著季華鳶問道:“小公子,要芝麻燒餅還是酥油燒餅?餅有些硬了,我給你泡點熱水也能填填肚子。”
季華鳶沒有回答,他看著半滿的米缸和麵缸,忽然笑了:“老人家,你家過日子就指著米麵嗎,怎麼連一碗油都沒有?”
正在掰燒餅的老頭動作一僵,回過頭,卻看見季華鳶正好回頭看著他笑,那雙眼睛裡不似剛才單純俏皮,盛滿了瞭然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