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汗,下一步該怎麼做?他就這樣突兀的抓住她,不僅嚇到了她,就連自己也呆愣住了。
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委屈,他在這難過了整整一個下午,她卻像是沒事人一樣,來這裡坐坐,甚至連句話都沒有轉身便走,這個姑娘怎麼這樣的狠心!
容淵鳳目一沉:“你從哪裡來?”
聆歌抬手指了指某個方向:“我剛從孫公子那回來?”
“孫公子?”容淵蹙眉費力的思索了一番,谷裡的人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再加上他平日並沒放心思在此處,所以實在記不得谷裡何時有位孫公子。
聆歌見他有些茫茫然,急忙又解釋道:“是前些日子來谷裡治腿病的一位公子,他家就在陽明鎮裡,因騎馬跌下來摔斷了腿,怕留下病根,所以才來谷裡治腿的。”
容淵聽後更加的惱火,谷裡來了病人同她有什麼干係?那些個丫鬟小廝一大把的候著,犯得著她這樣日以繼夜的守著他嗎?
容淵有些落寞的將手鬆開,聆歌好不容易脫離開他的束縛忙站直身子,奇怪的打量著他。他坐在那裡不看她,眼睛望著幽冥湖面看不出任何情緒。他不說話,聆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看這樣子像是惹了他不高興,聆歌越來越迷糊:“公子生氣了嗎?”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嗎?”
“嗯……戌時了?”
聽著聆歌輕鬆的語氣,容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戌時了?你也曉得是戌時了?這個時辰你卻剛從他房裡出來!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你們,你……”容淵你你了半天,實在找不出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的想法。
這廂容淵憋得臉頰微紅,聆歌聽得卻是火冒三丈,他形容不出來,她卻明白容淵想說什麼,放在後宮裡那就叫‘穢亂後宮’,他老人家也不想想自己前些時候三更半夜往她房裡鑽是個什麼形容,這會子倒是挑起她的不是!
自己辛辛苦苦的替他們回生谷照料病人,想不到竟被人家這樣猜忌,聆歌心中惱怒,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的委屈。
聆歌身上還是穿著那一身錦繡荷塘的綠衫,原本披著的狐裘正搭在容淵身上,夜色下更顯得她單薄羸弱。容淵低頭看著狐裘怔了怔,一陣冷風吹過讓他腦子瞬間清明瞭些,抬頭再看向聆歌,見她眼眶微紅,竟瞬間震得他無以復加,像是被人賞了一記窩心腳,只能茫然無措地看著她。
聆歌立在那,俏麗的下巴倔強的揚著,過了好半晌才深吸了口氣,淺淺的福下身去:“是聆歌考慮的不周全,壞了貴谷的規矩,聆歌向容公子賠不是。只是眼下實在沒法子,孫公子的腿腳怕是還需要個七八日方可痊癒,等孫公子痊癒,聆歌身子也沒甚大礙,到時我們一定儘早離開,不敢再叨擾容公子清幽,這些時日,還請容公子見諒。”
聆歌說完一甩衣袖毫不留戀的轉身揚長而去,徒留下容淵獨自立於月色下。四周靜的可怕,他眼睜睜的看著聆歌踏著銀輝離去,決絕的沒有絲毫猶豫,容淵微伸著手,只來得及觸到她飛揚的袖角,冰冷的像是自己此刻的心。
他毫無預警的被她從九天之外拉入這萬丈紅塵,不知所措的肝腸寸斷著。看見聆歌眼眶微紅的瞬間,他甚至覺得,若是她真的就那樣落下一滴眼淚,便足可以將自己溺亡了。
那夜亭中發生的事除了他們二人外,其餘人一概不知,那之後聆歌便再也沒去過瓊芳亭,每日裡除了去孫長及的院子,便是躲在自己的房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紫極和紫衣都莫名其妙的傻了眼,躲在容淵房外貼著窗縫向內裡望去已經好一會了,本來都好好的,怎麼突然一下子就成了這樣?聆歌姑娘不露面也就算了,怎麼公子也天天躲在房裡?
容淵不擅言表,原本就清冷的面容這幾日更加顯得拒人於千里之外,每日在房內除了看書便是提著筆在紙上勾勒,經常一天都不說一句話。
紫極從小與容淵一同長大,最是瞭解容淵的性子。容淵打小就不喜歡和人親近,性子冷淡的要命,遇見不開心的事也只是沉在自己心裡不言語。
紫極心疼他,他們主子心智不全,腦子裡又缺根弦兒,遇著難事了不能大喊大罵的發洩一通,就得硬生生的憋在心裡,要不是早知道容淵自出生後便是一頭銀髮,他肯定以為這孩子一肚子苦水硬生生愁白了頭髮。
“公子這是怎麼了?一天天的悶在房裡,以前天一亮就往瓊芳亭跑,現在怎麼改成三更半夜去了?他不去鑽姑娘屋子了?”
紫極嘆了口氣:“都怪我了,應該時刻看顧著他,誰知道就一眼沒看著便成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