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笛帶著兩名親信,一路上無人敢阻攔。進了乾安殿這樣久都不見有人。卿笛的臉莫名地有些黑了。前些日子慕容夜玄才新納了兩位貌美的側妃。倒是不知此刻是否還在溫柔鄉中。路過後院,徑自走進西偏殿,慕容夜玄正在看摺子。瞧見卿笛進來,合上手裡的摺子,起身相迎。
“倒是不知兩位美人,現在何處。”卿笛甫一見著慕容夜玄便是挖苦。
慕容夜玄苦笑,道:“卿兒,你又不是不知為何,她們會做我的側妃。來時,你定會是我正妃。可好?”
卿笛嗤笑,道:“誰稀罕。”臉上卻是已有紅暈。二人自幼一同長大,現下又是沒了旁人,倒也是沒有那般拘束。卿笛將穆曄的摺子丟給慕容夜玄。待他看完後,道:“怎樣?”
“倒是這喻氏愈加的膽大了。父皇向來不問他族之事,倒是不代表父皇在各族之位乃是虛設。”天帝已是有叫各族自治的意思,這幾千年來鮮少插手各族中事,卻是並非不瞭解各族的形勢。天族撤走了天兵,各族中囂張的臣子是愈發的多。天帝靜觀其變,來時怕是要一併收拾了去。
卿笛接過摺子,道:“木氏沒落,便是牽扯了羅氏。只得喻氏獨善其身。坐收漁翁之利,喻長老可不是傻子。夜,這件事委實是棘手。以你我的身份,可是都不便出面。”
卿笛又是花羽族族長,若是插手其中之事便是引得各族議論,那時更是要將花羽族處在風口浪尖。經過千年之前的奪位之戰,花羽族已是再經不起任何風浪。而慕容夜玄則是繼位儲君,卻也不是天帝,愈加的不好出面。
二人卻是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人。
“宣墨?”異口同聲。
宣墨乃是皇子,又是天族掌管刑事之人,這件事由他出面,再好不過。
慕容夜玄看著卿笛眼中閃爍地光芒,笑顏溫柔如水。說著說著便是半個時辰溜走。二人長時間不見,本是想再多留卿笛些時辰,卻是又想卿笛要事纏身也只得放她走。
慕容夜玄冷了神色,道:“出來吧。”
穆曄從裡屋走出來,笑的悽慘。他今日來不過是想要嚮慕容夜玄求助,卻是還未做暖板凳卿笛等人便進來了。情急之下只能藏身於裡屋。看著花緋安安靜靜地站在卿笛身後,穆曄心痛如刀絞。他看得出慕容夜玄想要留住卿笛,卻在她起身告辭時並未挽留一句。
穆曄道:“方才,你是想要留下她。為何不說?”
慕容夜玄轉身坐會書案前看摺子,道:“為何要留下。如今我不過是皇儲,卿笛卻已是在位一千餘年。我地位尚不如她穩固。要留也是來時,我已繼位,將她名正言順地留在身邊。”
目光未落在穆曄身上,穆曄卻是芒刺在背。慕容夜玄的一言一字,彷彿都是在對他的責問。穆曄道:“閣主地位固然尊貴,只怕她的出身不夠好。天后可是願意叫她做了後繼之人。據傳聞,閣主同天後可是水火不容。”
“琉璃王儲,花羽王女,只怕無人可比卿兒的身份尊貴。王上還是留心自己的事才好。”慕容夜玄的話中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穆曄脊背僵硬地向門外走去。
慕容夜玄忽然合上摺子,道:“卿兒已經去找宣墨。不若幾日,相信鬼族之事便是可以解決。只是,鬼族是一個積勞成疾的病人,王上還得多費些功夫才好。”
穆曄道了謝,便離開天宮。回到王宮後,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在素雲殿昏睡了好些時日,悠悠轉醒時,喻芷冉已是成了那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躺在床榻上,面色蒼白。鬼醫來瞧過幾次,皆是搖頭嘆息。
彼時,穆曄這才明白慕容夜玄所言何意。
喻氏出了一位正妃,若是要保住喻氏的地位便是隻有得到王儲之位。如今,斷了這王儲的念想,自然來時便是斷了喻氏獨大之路。雖是狠,卻也是絕。
穆曄每一日看過喻芷冉後便會去素雲殿呆上個把時辰。
時光靜靜地流淌。鬼族安靜了一千年,也是一千年沒有見過花緋。
興許是上天憐憫。寂靜地一千年溜走,第一條來自天族的訊息便是傳出皇子慕容夜玄繼位的訊息,隨之而來的並非是卿笛成為天后的訊息,而是被軟禁。風華絕代的柳卿笛如今宛若一個棄妃那般被軟禁在鳳笛軒,陪伴她的只有貼身侍女,安雅一人。而一直追隨卿笛左右的十二花羽護衛皆是不知所蹤。各族傳言各異,他卻是隻關心那一人。
那時,穆曄的心情大抵只能用複雜四字來形容。他派了許多人去找花緋,這一找便是四千年之久。想過千百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