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以看見蘭花圃中的種種。
夙淮身著月白色長袍,他走到那女子身旁將她扶起來。那女子在他的懷中哭的是梨花帶雨,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她的偽裝一點一點的褪去。不是別個,赫然正是蛇青。夙淮瞧著四下無人,拉著蛇青的手,看著他這幅緊張的模樣,大抵是要將蛇青給送出琉璃宮。而方才蛇青收集蘭花的花瓣,估摸著是要擺蘭花陣,送蛇青出去。
夙淮啊夙淮,虧得你博學多才,也是虧得我這樣信你。
卿笛起身,肩上的一股力量阻止了她施法的動作。回眸,是慕容夜玄。那一雙人已經消失在蘭花圃中。卿笛一雙剪瞳染上薄怒,道:“你為何要阻止我?”
“叫他們去找出那一個洩露琉璃宮秘密的人,可好?”
卿笛微微一愣,收了動作。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才反應過來,道:“你的意思是?”
“是。”慕容夜玄答的肯定,“蛇青利用夙淮,妄圖破了琉璃宮的靈術,大抵是為了那一盞琉璃心。而你前些日子又放出琉璃心被羅盛拿走的訊息。而卿兒,你可是想過,這個訊息並非是出自天族,而是琉璃宮。琉璃宮數千年未有人居住。多多少少,自然是有人不信的。藉著你幾千年前對妖族做下的事情,必定要在妖族中興風作浪。”
昨日被蛇青蠱惑,舊恨又添了新仇,卿笛感嘆自己竟是沒有想到這裡。
慕容夜玄曉得妖嬈,道:“與其如此,卿兒,我們為何不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此刻的慕容夜玄宛若一隻優雅的豹子,他慵懶地倚在一旁的貴妃榻上。玉冠束髮,眉目如畫,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年,他是皇子,她是孤女。孤女一躍成了天族地位崇高的麒麟閣主,備受矚目。卻是在備受矚目之際,換來一地殘屍與七千年幽閉。
往事為何在這時翻湧而來,宛若一把刀剜著心。
卿笛慌張地想要逃離這間屋子。慕容夜玄似乎是看出卿笛的不對,迅速起身鉗制住卿笛的雙肩,關切地問道:“卿兒,卿兒?”
陷入夢魘,聽不見以外的聲音。
慕容夜玄不住地喚卿笛,見她無動於衷一掌劈在她的後頸。抱著卿笛軟軟的身子,慕容夜玄只感覺她體內有一股力量妄圖壓制靈氣。好在卿笛體內靈氣渾厚,不過片刻,那一股莫名的力量消失的無影無蹤。慕容夜玄又試圖喚一聲卿笛,卿笛雙眸緩緩睜開,驚詫地看著慕容夜玄。爾後轉為一種銳利。她離開慕容夜玄的懷抱,反手一個暗器出去。
暗處,一個黑影靈巧避過。
☆、第叄拾伍章 引誘之夢魘(2)
能躲過她的暗器的人,寥寥無幾。
不知道追出了幾里地。卿笛的步子這才慢了下來。她饒有興趣地看著那不遠處依舊堅持不懈在林子中躥動的身影。動作漸漸地慢下來,卿笛的目光宛若一隻優雅的豹子般的銳利。她的動作漸漸地慢了下來。
毫無預兆的,那人被樹藤絆了一跤。他狼狽地抬起頭,那樣美好的女子面含微笑踏著月色而來,身姿聘婷,她將手伸向那人。那人並非看得痴了,他一掌拍開卿笛的手,道:“麒麟閣主,也會這般好心?”
卿笛莞爾一笑,道:“王上此話怎講?本座不過是見王上跌倒,過來想要扶王上一把。怎的就沒了好心呢?”
成穆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又被樹藤絆住,一個踉蹌,險些又摔倒。他惡狠狠地看著卿笛,拍了拍身上的灰,道:“前些日子你便是不同我和緋兒在一起,今日來我不過是想將緋兒帶走。你莫要給我冠上那些莫須有的身份。我不是你口中的鬼王。”
“是嘛?那本座怎是覺著這周圍,瀰漫著鬼族王室特有的氣息呢?再者,你怎會知曉本座口中的王上乃是鬼族之王,恩?”伴隨著聲音的落下,卿笛的目光變得銳利。宛若一把劍將人的偽裝劃破,裸露出的本質叫人生不如死。卿笛不言不語,繞著成穆轉了幾圈,“這個偽裝,騙過了緋兒,騙過了夜。穆曄,你可是知道,你是什麼,沒有騙過本座?”
成穆神色一凜,道:“你莫要想從我的口中能套出什麼話來。我說不是就不是。”
負手而立,臉上的慍怒彷彿叫月光也有了幾分害怕,多斤了雲層。淡淡星光不足以叫人看清別人的容顏,卻足以叫人辨清別人的情緒。卿笛淡然一笑,自顧自地說道:“穆汵委實是有一個好兒子。要為父親報仇,卻是連自個兒的身份都不肯承認。成穆啊成穆,若是你真的是凡人,今時,你可是連這琉璃宮的大門都無法進入。此時,你可還是敢說你不是穆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