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卿笛從何處來,須得從何處歸去。她念訣開啟墓地西側室進去,萬萬沒有想到,穆汵在那邊已經等候她多時。穆汵神色憂愁,道:“閣主,可是有什麼收穫?”
“自然是有的。穆稜之事,果然同羅盛有關。”卿笛想起方才羅盛那百變的臉色,她的心中便是愈加的篤定。
穆汵道:“這件事情,還是有勞閣主查個清楚,還穆稜一個清白。”
“昔年,穆稜私下產子已是觸犯了你鬼族的禁忌。你還妄想要還她一個清白。王上,你可還是清醒?王上,當年之事,可是你一手促成。”聽見穆汵的話,卿笛驚訝不已。她斷然沒有想過,穆汵這些年的想法從未改變過。
穆汵悽悽一笑,臉色幾變,跪下來給卿笛可樂三個響頭。他道:“閣主,昔年你的母親又何嘗不是這樣呢?穆稜之於我,你的母親之於花羽族長,你的母親之於義彥智者,花緋之於我的王兒,天帝陛下之於你。你們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愛上,不過是一個人在對另一個人痴迷,犯賤罷了。即便我對穆稜無愛,只是歉意罷了。”
話非好話,卻是在理。
卿笛沉吟片刻之後,又道:“時辰不久了,本座該回去了。王上,好自為之吧。”
在他身後,花甲老人笑著化成一團黑煙從棺木的縫隙中進去。墓室又復了寧靜,鬼族之人本就沒有*,在地上走過也不會留下什麼痕跡。卿笛在地上孤零零的腳印,彷彿方才只是她自己一人在此,自言自語。
卿笛看了看,旋身離開。
回到琉璃宮,恰好夕陽沉下,黑夜來臨。
☆、第叄拾肆章 往昔恨之傷(1)
02
半抹殘陽。
連晟在琉璃宮門前可謂是等的著急。瞧見卿笛歸來的身影,他可是險些跳起來抱住卿笛。卿笛看著連晟,宛若他是一個瘋子。她一雙眼冷冽,叫連晟不敢說一句話。半晌,卿笛才道:“陛下醒了?”
連晟的臉瞬間垮了下來,道:“閣主,陛下不行了。”
四周的聲音都已經消散,卿笛的大腦瞬間空白。她提起裙裾便衝向慕容夜玄的屋子。早晨好好好的人,此刻心跳、脈搏都已經薄弱似無。慕容夜玄的唇烏黑,眼窩發青,這顯然是中毒的徵兆。他溫熱的雙手已經變得冰冷。卿笛用靈術想要護住慕容夜玄的心脈。鬼氣靈術相沖,叫慕容夜玄的臉色愈加的痛苦。
卿笛驚慌中罷手。
鬼氣入體,靈氣未全,性命堪憂。
花緋跪在一旁,彷彿要將頭塞進塵埃裡。
“誰能告訴本座,這是怎麼回事?”卿笛震怒的聲音響徹整個琉璃宮,驚起林中一片休息的鳥兒。握緊了那一雙沒有溫度的手。
夙淮聞聲匆匆趕來,瞧見盛怒的卿笛。他靜靜地走上前去,輕輕地擁住那個已經紅了雙眼的人兒。他能夠感受到,她體內的憤怒正在蠢蠢欲動。若是不及時控制,在琉璃宮中的人,都得死。夙淮輕聲喚了她,道:“卿兒,節哀順變。”
卿笛毫不留情地推開夙淮,雙眼赤紅,道:“這是怎麼回事?”
夙淮思量再三,倒還是一五一十地說了。
原是今時,夙淮接著卿笛的信叫他帶著成穆前來琉璃宮。他亦是半刻不敢耽誤。三個時辰,他同成穆到了這裡。瞧見如同痴兒一般的花緋,成穆是想也不想便擁住她。本是沒有什麼意識的花緋,漸漸地哭出了聲來。她看見成穆,驚慌失措地推開成穆,拋開。成穆得了夙淮的允許,追著花緋而去。
今日,陽光正好。
連晟把慕容夜玄弄到西亭中坐一坐。卻沒有想到,看見慕容夜玄,花緋像是看見了獵物那般興奮。她將連晟打傷,抱住慕容夜玄,口中出現獠牙就刺入慕容夜玄的脖頸。她的毒氣便是這樣全部到了慕容夜玄的體內。慕容夜玄便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
早已知道卿笛會震怒,便早已跪在這裡請罪。
聽完,卿笛自然是怒氣沖天。她看著跪在地上的花緋便是將她一腳踹到在地上。拿著短劍指著花緋,道:“枉本座待你這樣好。數千年,你在本座身邊,不論你做錯什麼事情本座都從未怪過你。倒是今日,你便是這樣報答本座的。好,真是好極了。爾等鬼族,是要叫本座將鬼族滅了去,你才安心嗎?”
成穆聽聞卿笛要滅了鬼族,他驚恐地抬起頭,看著卿笛。卿笛的目光觸及他,稍稍一愣。成穆將眼移開,跪伏在地。
花緋爬到卿笛的身邊,拽著卿笛的衣角,道:“閣主。閣主。緋兒,不是有意的,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