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的情緒。對於這樣的柳卿笛,慕容夜玄是沒有見過的。他環抱著手臂看著那兩人對峙。不知是被什麼吸引了目光,看向窗外,葉子飄搖,大約是起風了吧。風吹進屋子裡,讓他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
程遠看著卿笛一點點的走近,瞧著她臉上那樣的表情,心底的最後一根繩子斷去。程遠總是在不停地念著口訣。愈是心中慌亂,這口訣便是出錯的愈加頻繁。
瞧著她這般的手忙腳亂,卿笛道:“若是你肯隨本座前去麒麟仙閣,本座定不會拿你怎樣。並幫你擺脫義彥的束縛如何?”
這著實是一個極好的交換條件。
程遠怯生生地看了眼在那山頂上模糊成一團的雲陽殿,心中分外的糾葛。清秀的小臉糾結做一團。卿笛在不遠的桌上變了一壺茶,索性坐了下來一邊喝茶,一邊等著程遠的決定。她看著慕容夜玄,心中也是一陣苦澀。自打決定將琉璃心放入他身體的那一刻,卿笛自嘲,就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
心心相印,彼此的想法再也無法瞞住對方。
這,當真是一個極好的詛咒。
也罷。卿笛的眼瞼蓋下,遮住眼中哀傷的光芒。再一張開,又是那樣滿滿的,滿滿的運籌帷幄放在眼中。這樣的柳卿笛不知為何著實,是讓人怕極了。
卿笛將茶杯放下的那一刻,程遠忽然跪在地上。慕容夜玄不禁也有些詫異。
“想通了?是追隨本座,還是繼續跟著師父?”卿笛轉動著腕上的鐲子。慕容夜玄認得,那鐲子是昔年慕容夜玄上天入地尋來的最好的靈玉親自打造而成。這也是昔年卿笛初初登位之時,他送的賀禮。這些年,卿笛處在高位。這世間金銀珠寶任君挑選,沒有想到從未怎麼帶過飾物的她竟然將這鐲子戴在腕上。再看向她的髮間,沒了那枚玉簪,倒是有些失望了。
“卿兒。”慕容夜玄的喉結動了動,啞聲說道。
卿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將他滿腔的心緒都凍住。她卻轉過眼,不在瞧他一眼。卿笛道:“程遠,你可有想好?若是跟了本座,便是再也無法回到雲霧山之中;若是你選了師父,本座便是放你走,你同樣回不了雲陽殿。”
程遠很是疑惑,道:“這是為何?還請閣主予以明示。”
卿笛道:“義彥從不養閒人,更不養無用之人。這個道理,程遠,你可是明白?”
程遠稍作思考,便點了點頭。
卿笛繼續道:“其一,義彥可以將那樣多的童子的一生葬在這雲霧山中。你莫要奢望他會憐惜你這一個徒兒。其二,義彥既然可以讓這一片墓地不被人所發掘,又怎會不曉得你被本座和陛下捉來。其三,你覺得,義彥可會相信你在本座和陛下手中未說一字?再者,那些靈術高強之人都未能逃得出義彥的手掌,在這裡白白做了冤魂。你程遠靈術尋常,有何理由讓義彥將你留下?”
程遠聽著卿笛的提點,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本座能說的,便也只有這些了。利害關係,你自己想想便是。”卿笛啜了一口茶,“你莫要以為義彥在你的身上下了符咒,你就可以抵抗本座在這屋子中設下的結界。本座的靈術到底還是要比你程遠好些的。”
卿笛說完這些,就起身準備離開。還沒走出幾步,程遠就跪著爬到卿笛,抓住卿笛的裙裾。她道:“小人願意誓死追隨閣主。”說完又是磕了幾個響頭。卿笛俯身將她扶起,眼中滿是真誠。當程遠有些膽怯地低下頭時,卿笛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讓慕容夜玄所捕捉到。頓時,他的心中一寒。卿笛的心中,一怔。
“罷了。程遠,既然你已經選擇跟本座,那今日便好生歇息歇息。明日帶本座和天帝陛下離開這裡。你莫要告訴本座你不知道義彥在這裡設有一條密道。”程遠眼中的掙扎分外明顯,卿笛又道,“你若是不告訴本座,來日,我們都得死。”
這樣的話已挑明。程遠像是想起了什麼,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卿笛也是暗中鬆了一口氣,又在程遠睡的小屋子中設了好幾個結界才算是放下了心。
離開這屋子之時,卿笛感覺疲憊萬分。
她看著屋外,這雲霧山何時也有了這樣的蕭瑟的景?
☆、第貳拾話 相思笑之計逃(1)
03
卿笛靠著屋子的門框,細細地打量著這周遭的花草,不時地看著在雲霧山半山腰的雲陽殿。她著實是沒有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回到這曾經呆過三百年的地方。若是獨孤無崖知曉獨孤紫嫣被關在這雲陽殿,以他的性子,應當會帶上一幫子人將這雲陽殿給踏平了吧。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