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讓你們不要靠近,你們偏不聽,如今河神又出來吃人,一定是你們激怒了他!”老大爺這一把年紀,說起話來還不帶踹氣的,只是他們口中所謂的河神,恐怕就是一個吃人的惡魔而已。
傾玄將我拉到身後。居高臨下地盯著跪在地上的那些無知村民,冷冽的話語自他薄唇中緩緩迸發出來:“自作孽,不可活!”
一時間,冰寒之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打著冷顫,沒人再敢吭一聲。
“傾玄……”我拉了拉他的衣角,讓他不要這樣,畢竟我們還住在別人家裡呢。
容予也看不過去,走到大家面前,道:“大家起來吧,不要再拜了,如果那真是河神,他又豈會罔顧大家性命,前來肆加殘害!”
可那些村民根本不聽他的,仍是對著河邊一個勁地磕頭,我有些無語,為什麼天下的人都一個樣,愚昧無知。
容予無奈,望了眼在月色下翻著幽幽白光的河水,咬牙道:“既然大家不信,那我現在就去收了那孽畜,讓你們看看他究竟是神是鬼!”
他說著就要翻身躍過圍欄,幾個村民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下來:“你若是進去,就是想害死我們所有人!”
話剛說完,又撲通一聲跪下,對著河道又拜又說:“河神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饒了這些無知小人吧,不要降罪於我們啊!”
容予徹底驚住,對於這些村民的態度,我更是佩服。
傾玄不動聲色地拉著我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劫難如此,又豈是你想逃就能逃掉的。”
一句話說得在場之人提心吊膽,那些村民磕頭磕得更厲害了。
為了防止意外,容予還在護欄上貼了幾章符紙,隨後才跟上我們。
“楚公子可知那小孩是什麼東西?”他不知道楚傾玄的身份,故而喚他公子,很是客氣。
但傾玄並不想理他,只冷冷睨他一眼,淡然道:“你想知道,何不自己去查?”
人家有意示好,反倒碰了一鼻子灰。
容予也非笨人,且他也有自己的傲氣,見傾玄不肯說,他冷哼一聲,直接提劍走人了。
“你怎麼能這樣對他,人家那麼客氣地向你請教。”我有些替容予抱不平。若是換做我,我也會不爽的。
哪知傾玄他不僅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反而白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不如此對他,莫不是還要對他稱兄道弟?”
話中帶刺,酸得很。
“你什麼意思?”他好像一直對容予存有敵意。
眸中兇光閃耀,他沒有再言,丟下我只身離開。
我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
回到住房,那位大姐在家,她一直趴在樓上的窗戶旁觀察著村子裡發生的一切。
我很好奇。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去拜那個‘河神’,而她卻沒有去。
但我知道就算我問了她也不會說,問了也是白問。
容予和楚傾玄一回來人就不見了,我回屋也沒看到人,想來他們都還在生氣吧。
我也氣,我氣他在路上就把我丟下一個人走了,回來還不見人影。
坐在房間裡,望著空蕩蕩的房屋我就想罵街!但在別人的地盤,好歹忍耐一下。
夜色如霜,寂涼的夜空中忽而傳來一陣悅耳的笛聲。
笛音將濃濃的夜色渲染得詩情畫意,悠揚飄蕩,綿延迴響。仿若索繞著無限的遐想與牽念,讓人情不自禁地陷入沉沉的哀傷。
這樣的深的夜,剛才還發生了那麼大的事,誰還有心情吹笛子。
我狐疑地走到窗子邊,一眼便看到對面屋頂的白色身影。
他靜立在屋頂之上,一襲白衣如雪。恍若流雲般的衣襬和秀麗的青絲在蒙濃的月色下隨風飄揚,森冷的白瓷面具冰涼得不帶一絲情感,可削薄的唇卻好似奏出了世上最好聽的曲子。
君墨,那個迷一般的男子,他又出現了。
一曲畢,他側眸。蘊含笑意的眼看著我,如沐春風。
我一愣,忙關上窗戶,回頭就看到楚傾玄佈滿陰雲的臉。
“是他。”他開口,聲音寒似冰潭,眸光冷冽如霜。
‘他’。應該是指君墨吧,我如是想著,點點頭,而後走到一邊心不在焉地畫起了符紙。
說來也怪,君墨明明已經就在窗外了,可他一直沒有進來。不知道是因為忌憚楚傾玄還是怎樣。
心思不在一件事上,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