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姨呵呵一笑,心想那也得看看你的錢票夠不夠。
崇慎和索子不懂這規矩,也不知道珍姨的飽含深意,他倆坐在那等,珍姨瞧他倆都有點醉了,別是酒後壯膽來揩油,又瞧二位穿普通馬褂,手上也沒個手串蜜蠟把玩,覺得就是普通的毛頭小子。
珍姨笑呵呵讓他倆稍等,到後面找顏晏,廚房沒人,她就又上樓奔玖姑娘的房間,可是也沒人。
這二位姑娘其實現在正在一樓石五兩的倉房安慰這位梨花帶雨的“李逵”,“李逵”哭完一場了,現在有點啜泣著,吭哧吭哧喘,小玖幫他順著氣,顏晏還安慰著。
“別急,好好想想,怎麼會掉了呢?”
那位“李逵”根本聽不進去,只管有一搭沒一搭的抽泣。
“別難過,掉了估摸著去找也是找不回來,撿到也不知道是誰丟的,想送回來都不知道送到哪,明兒早起咱們再去買一個去。”
石五兩聽著稍微緩和一點,他只是傷心,他揣著一顆心,要今晚就把簪子給珍姨,這樣強烈的砰砰跳的心,結果一下子跌到地上,心疼的不是錢,是自己的期望,期望珍姨會喜歡會誇他。
玖姑娘跟顏晏也是晚上來要看看他寶貝的簪子,結果這位大漢摸索了一番,臉上還帶著炫耀的表情呢,下一秒直接切換成震驚,之後變臉似的五官糾結在一起,竟哭了起來,猜都不用猜,她倆一看他這狀態,就知道八成是東西丟了。
正安慰著,珍姨進門了,石五兩一看是珍姨更是委屈,心裡面竟覺得對不起珍姨,像是倆人事先就說好的今晚就要奉上禮物,結果石五兩給弄丟了,這下石五兩難堪的直接悶在被子裡不願多瞧一眼。
珍姨看一眼他們仨,又瞧石五兩的狀態,也沒心思多管,她來找顏晏的。
“你們兩個真是的,老欺負他做什麼,前面來客人了,顏晏趕緊去後面給做幾個菜,炸個雞,剩下都弄素的就行。”
顏晏應了一聲就出去了,小玖聽珍姨話裡有話,跟珍姨往外走的時候就問。
“怎麼給大活人光喂素的,人家又不是牛羊。”
“看著沒什麼錢,怕是來顯擺的,喝了點酒不知道怎麼好了,還要咱們全部的姑娘都出去陪。”
“許是喝多了,但是不陪也不行啊。”
“我叫花花去了,先陪著,這倆人別一會兒喝多了,直接倒我這就睡,過夜也是要花錢的!”
玖姑娘笑著,上樓回自己房了。
花花坐在崇慎和索子對面,看倆人瞪著眼睛,她自己咯咯咯的笑。
花花是這裡最資深的姑娘,沒有什麼一技之長,但是有特長,那就是愛笑,並且都是發自肺腑的,她有眼力見,愛佈施,跟著珍姨年歲最長,好打抱不平,珍姨要是有個為難的事,她首當其衝。
這不,一遇到珍姨模稜兩可的客人,她總是自告奮勇的去試水。
“二位爺是做什麼的?看著倒像教書的?”
等上菜的空檔,花花給二位倒茶,一般少爺來都會點名指一兩個姑娘來伺候,像這樣愣頭青的,估計要不就是第一次來,顯擺一下壯壯膽,要不就是真要惹事,砸場子的。
她這會兒覺得頭疼,剛請走兩位夥計,這要遇到個頑主,那位在房裡哭斷氣的爺們到底指不指望的上還說不定呢。
“自己做點小買賣,吃老本。”
花花想,做買賣好啊!做買賣怎麼都是自己的生意,不受人指使的氣,不會來煙柳巷拿姑娘們撒氣。吃老本好啊!吃老本說明祖上有積蓄,這碩鼠似的生活誰不羨慕。
說話留三分,不能再去問做什麼買賣,人家是來消遣的,不能光問人傢俬事。
花花起身拿起顆煙遞給索子,索子沒接,遞給崇慎,崇慎也沒接。
“二位是讀書人,不喜抽菸的,瞧我這記性,對不住,二位有什麼嗜好嗎?”
倆人都心不在焉的,也沒接著人家的話茬,花花說完話沒人接,有些尷尬,又咯咯咯的笑。
“這有多少姑娘?”索子急著問,沒顧上她笑什麼呢,他跟主子要全部姑娘來,怎麼就一個?他惦記的姑娘怎麼沒出現?
崇慎思考了一會就明白了,他那麼敏感,剛才老闆娘的遲疑他就想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麼,這會兒花花姑娘又問他倆職業什麼的,當下就明白了。
他掏出一個錢夾,不大,金屬扣,他慢條斯理的開啟釦子,折開錢夾,抽出裡面的票子,又倒扣過來把剩下的銀元都折在桌子上。
嘩啦啦的最後響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