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面無表情的臉,便又這樣被她丟在了角落。
* * *
男人是從夢中驚醒的,不過,只消片刻便從最初的驚惶中抽身而出。他翻身坐起,抬手拭去額上細密的汗,在動作間平復了氣息和心跳。
晨曦冉冉地透過了簾布,灑進來的光芒尚弱,悄悄地告知著現在的時刻。
他抬起頭,準確地捕捉到了桌上時計的位置。
——玻璃鎖住的蓮花仍舊保持著盛開的姿態,似乎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那朵蓮花凋謝的時候……
他漫不經心地想著,又自嘲地笑了開來。
男人索性站起身,抓過了椅背上搭著的襯衫,復又瞟向牆上所掛的制服,那枚薔薇徽章正靜靜地在胸口綻放。
烏髮掩映,他的眼眸深不見底。
* * *
嘿,你我不過是八千萬顆星中,距離最遠的那兩顆。
我們懷揣秘密,對彼此展現猜疑。
途經喜與悲,得與失,善與惡,死與生。
而神明向來憐憫眾生。於是,我們彼此靠近、相撞,在他的淚裡——
開出一朵伶仃白花。
☆、日常
神田優的早晨很簡單。
在習慣的時間起床,對著天花板思考人生。整理洗漱完畢後,在專門的訓練場練習劍術。然後踏著食堂開門的點進入,垮著一張俊臉對樣貌特點十分突出的傑裡大廚說:
“和往常一……”
“傑——裡——先——生——!請給我大份的鰻魚飯!”
“哎呀這不是小立花麼!好嘞!等著啊!”
“…………”
……又、來、了!
橘立花的早晨同樣很簡單。
在成功毀壞第三隻鬧鐘後頂著雞窩頭起床,昏昏沉沉地撞翻房間裡的所有板凳後清醒過來。在飯點的催逼下突然振作飛速洗漱,抓過梳子刨兩下腦袋便拎過團服外套奪門而出,在無數科學班成員目光的洗禮下,精神抖擻地大聲道:
“傑——裡——先——生——!請給我大份的鰻魚飯!”
傑裡自視窗探出身來,見是少女,便回應似的笑道:“哎呀這不是小立花麼!好嘞!等著啊!”
“…………”
少女驟然感到了來自身側的一股冰冷怒意。
神清氣爽地晃了晃高舉的右手,她斜眼瞟了過去,面對彷彿剛從北極圈凍土層挖出的某位仁兄,得意洋洋地打了個“不知好歹”的招呼:
“啊呀,這不是神田先生麼?你在的話就說一聲呀。”
同時,在心裡默數:三,二,一——
“白痴呆毛你故意的吧?!”
果不其然,左耳慘遭炮轟。
少女歪頭,提手堵耳,“咦~你說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呀~”頓了頓,“還有,誰是呆毛啊你個馬尾男!”
“別給我裝傻你個呆毛女!!”神田登時怒吼。
“找死嗎你個蕎麥白痴?!”立花迅速回敬。
自打橘立花來到黑之教團後已逾半月有多,不知不覺間,她和神田優在食堂吵架一事業已變成了日常,科學班和探索部隊的成員們面面相覷,從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中找到了同伴。
據說是因為橘立花初來教團那一日,神田優差點將其一劈為二,導致橘立花心生怨恨。睚眥必報的少女從此開始了“吃飯睡覺惹神田”的日子。
當然,只是“據說”而已。
在這個八卦少到可憐的教團裡,橘立花倒是不介意為這些工作狂和科學宅們提供一些笑料和談資的。
——不過嘛,和事佬還是要有的,否則食堂遲早被“神田牌炸藥包”給掀個底朝天。
“好了,到此為止!”
隔過了浮在上空的竊竊私語,悅耳的女聲像是一股清流,澆滅了吵架的火星。
“不許吵架!”
黑髮少女端著餐盤,一手隔過橫眉怒目的橘立花,順便給了神田優一記怒瞪。
男人頂著額角青筋,十分不爽地暗自咋舌。
橘立花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心念一動,便立刻晴轉暴雨,抱住李娜莉·李開始嚎啕大哭:“李、李娜莉——!!!你聽我說呀,神、神田先生他,好過分的!!!”
“……”神田優的額角又爆出了新的青筋。
“噯?過、過分?該不會……立花,神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