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簡直比鬼神夜哭還讓人毛骨悚然。
“小心。”
這麼說的人一般都是看到對方有危險,抑或是自己就是製造危險的人。
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應該是後者。
也的確是後者。
因為話一說完,就出手。
滅魂的招式乾淨而又利落,絕不拖泥帶水,更沒有什麼花式,直接的讓人無從招架。
因為劍劍都是要命的招式。
更何況劍未至,劍氣已至!
南宮凊躍身而起,往後急退,倏地不見了蹤影。
好快的輕功!
原本指著南宮凊喉嚨的劍,此時已入了鞘。
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翹起。
“果然是她。”
“蒼雪,那個人不是凊兒,真的不是。”狐凌追上前面步履如飛的人,拉住她的袖子,那人就停了下來。
“看那人的武功便知道了,我還沒那麼糊塗。”
“你知道是誰?”
蒼雪淺淺一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凊兒姑娘。我還不至於連一個人有沒有內功都看不出來,你放心。”
狐凌長長的吁了口氣,步子也輕快了起來。
幸好幸好,唐門的人沒有投靠朝廷,那個人也不是凊兒。
“狐凌。”蒼雪邊走邊問,”那人的內功套路,你可還記得?”
“內息很弱,但是一旦打入體內,全身的功力好像都浮了起來一樣,沒了著落,根本聚不起來。就像,就像……”狐凌努力地想用一個詞來形容,一抬頭,看見天上漂浮著的,“就像雲彩一樣。”
蒼雪心中一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好怪的內功啊,竟然像雲一樣。”聲音漸漸的帶上了那麼點怒氣,到了尾音又偏偏揚了上去。
夜天,你好樣的,竟然還敢將蒼雲絕傳給她!
不過,也罷,這武功,她也練不成什麼。
她畢竟不是蒼家的後代。
滅魂看著南宮凊離去的背影,轉身,走向來時的路,沿小道回宮。
改了樣貌,也改不了聲音。
夜過燕飛。
這是蒼雪在臨走前對滅魂說的話。
她用的是傳音入密,以內功發音。除了滅魂,沒有人聽見。
所以滅魂才會在那一刻變了臉色,看向南宮凊。
或者,是看向夜飛燕。
此時的夜飛燕,卸了臉上的偽裝,正在跟南宮冽談著什麼。
南宮凊已經被支走了。
“不在東西,北面禁城。伊人已逝,口說無憑。”南宮冽一遍又一遍的念著這十六個字,“蒼雪還說了什麼?”
夜飛燕想了想:“她的原話是‘他與本宮,就算見了面了。’”
滅魂動手,是蒼雪下的令。
她並不擔心話沒有人帶到。
畢竟還有活人,還是個帶話的活人。
這個人當然就是夜飛燕。
“見了面?”南宮冽思索著,猛地抬頭,“她知道了!”後又平靜下來,“不,應該是,她果然知道。”
“什麼?”夜飛燕不解。。
“‘不在東西,北面禁城。’東西北三個方位,差南。禁城,又稱宮城,取宮字,合為南宮。‘伊人已逝,口說無憑。’伊字去人加口,乃君也。”
夜飛燕恍然大悟:“北面禁城,指的就是北遼皇宮!”
南宮冽“啪”的一合扇子:“不錯!蒼雪是敵非友,我們應早有準備,至少,不能再留著她了。”
“這個不用擔心,江湖上早就有人想剷除蒼雪了。十三日之後的武林大會,名為推選武林盟主,實則是剷雪大會。蒼雪手上那麼多條人命,也是時候償還了。”
南宮冽不禁為之動容:“好,那我們就坐山觀虎鬥!”
蒼雪和狐凌到了中峪山山頂,正慢慢往下走。
忽聽得一陣童聲,唱著一段歌謠。
“四月十四鳶尾開,花開花飛花滿懷。束束朵朵滿山谷,莫將紅色鳶尾採。”
朗朗上口的歌謠。
童聲清脆而稚嫩,一聲一聲,敲進了心裡。
“妖雪,這不是你當初教我的嗎。你每次唱完都要一再的提醒我,讓我千萬不要採紅色的鳶尾花……”狐凌突然住了口。
以前的事,是蒼雪心中的痛,是不可提及的過往。就像沒有痊癒的傷一樣,一次次的撕開,一次次的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