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4)

“爸,我來放吧。”炮還挺沉的。她解開封紙,將它鋪在屋外的平地上,竟然有十米長。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好,過年是孩子們最高興的事情,而那時候也沒什麼玩具,最大的樂趣就是放鞭炮了。小掛的鞭炮,她可以一顆一顆解開來,抓在手裡用燃著的香點燃引線,然後將鞭炮迅速扔出去。為了讓鞭炮在空中炸開,還可以等引線燃到一半的時候再扔出去。長大了回想起來,竟然有些後怕。她蹲在地上,打亮火機,點燃引線,然後迅速跑開。鞭炮在她身後噼裡啪啦炸開,周圍即刻被濃濃的煙霧包圍,火藥味竄進鼻子裡。原來黑暗的天空被鞭炮炸亮了,一片紅光,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中,她輕輕地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對自己說,對胡楊說,對父母說,對朋友說。對過去說,對將來說。

結連理(二)

三月,包頭機場。

白露全副武裝,只露出一雙眼睛,她拎著行李隨人流朝出口走。包頭昨天剛下過一場雪,氣溫異常低下。她還沒有經歷過三月飛雪的天氣,陽州的三月儘管陰雨綿綿,但比起北方這如刀子般的風,她覺得那已經是老天對陽州格外地開恩了。

出口處,一個身材健壯的男子在等她。一個惡作劇的想法冒出來。

她不想馬上跟他相認。於是在經過他的身邊時,並未作停留。剛過他一個肩膀的距離,手便被人抓住,稍一用力,就被他攬在懷裡:“跑哪裡去?”

白露意外:“你怎麼認出我來了。”

胡楊的嘴貼著她的耳垂哈氣:“要是連自己的老婆都認不出來,那還用在這個世界上混嗎?”

他帶有男子陽剛的溫熱氣息貼到她的脖子裡,惹得她一陣□□。她抬起頭拍打他的胸脯,嬌羞地說:“放開我,這兒在機場呢。”

依她所言。他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挽著她走向機場停車場。

胡楊向朋友借了輛小車來機場接她。

車子向鄂爾多斯方向疾駛。白露坐在副駕駛上,側頭看向胡楊,歡樂的表情寫在她的臉上,嘴角咧開,怎麼都收不回來。他並不帥,古銅色的面板,整個五官就是鼻子最顯得好看,鼻尖上鉤,不笑的時候很嚴肅,不怒自威。她甚至不太敢相信,她居然可以跟這個眼前只見了三次面的男人結婚。

胡楊面帶笑容看著前方:“白露,你再看我,我就沒辦法好好開車了。”

白露羞赧,把頭轉向另一側車窗。眼底盡是笑容。

回到胡家,已是晚飯時分。寒暄一番,大家在飯桌前坐下。

晚飯只是普通的家常菜,白露看來,有另一種不一樣的地域特色:粗獷。大盤子,大塊頭,重調料。吃幾口菜,她只感覺到一種味道:鹹。

胡家雖然是少數民族,但從胡爺爺那一輩起,已經告別大草原遊牧的生活,進城裡找生計。他們家的生活習慣已經嚴重地被漢化掉,到了胡楊這一代,連蒙語都不會說。胡爸爸是個肥皂廠的工人,企業改革之後,原來的國企光保留了個名分,生產裝置放在積滿灰塵的廠房裡,早已經沒了生產能力。因為不甘於清閒,加上蔓妮還在上學,他去一家物業公司當電工。胡媽媽原來也是工人,在企業改革的時候辦了內退。閒下之後喜歡打麻將,開始也只是打打小牌,漸漸與牌友熟悉起來,進而走了旁道。那幾年,鄂爾多斯搞大建設,整個城市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民間借貸因此也風生水起。她拿出家裡的幾萬塊積蓄,由牌友牽線,走進了民間借貸的行業。胡楊開玩笑說:“我媽手上有多少錢,除了她自己,家裡誰也不知道。”

吃完飯,大家在圍坐在客廳裡。胡爸爸向白露了解家庭情況,胡媽媽在嗑瓜子看電視,蔓妮削水果,胡楊坐在她身旁。白露的普通話裡帶有陽州口音,捲舌平舌不分,加之有些日常用語習慣簡化,胡爸爸聽得並不很明白,然後胡楊又做進一步說明。看她頻繁的舉杯喝水,胡爸爸還以為她太緊張了,於是用很慈祥地聲音說:“小露,在家裡不要這麼拘束,放輕鬆些。”

蔓妮“噗”地笑了,手裡拿著的蘋果險些掉到地上。她斜向看她媽:“爸,你不覺得今天晚上的菜太鹹了嗎?”

“哦,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發覺得今天晚上的菜比平常都鹹了。哎,老太婆的手藝是越來越不行了。”

胡媽媽甩來一個白眼:“就你知道的多?”

她索性也不嗑瓜子了,轉過頭來問她最關心的問題。“小露,會不會做飯?”

“會的,在家裡基本上都是我做的多。”白露老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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