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衣櫃收拾衣服,才啞啞地問:“你這是幹什麼?”
“收拾東西。”她還是淡淡地回答。
白樺訝異,他所認知的凝霜就像一塊牛皮糖,黏黏的,怎麼甩都甩不掉。這下是要鬧哪出?
“收拾東西去幹嘛?”
“我在批發市場附近租了一間房子,那裡上班近,從這兒過去太遠了。”凝霜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一邊收拾一邊回答。
“一個月才掙多少錢?還有錢租房子?住在這裡有誰趕你走?”看著凝霜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他一肚子氣。難道他不回家的這段時間,她揹著他出去找別的男人了?
凝霜停下手裡的動作,站在他面前。兩人眼睛對視,她從前很希望從這一雙漂亮的眼睛看到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欣賞和喜愛的眼光,可是從來沒有沒有,這雙眼睛透露出來的是不耐煩和厭惡。他可以忍受她花錢如流水,他要維持一個假象給別人看:即使結婚是不情願的,但他還是做一個負責任的丈夫。她要的不過是他一個溫柔溺愛的眼神,他的睛睛從來不肯背叛他的心,不愛就是不愛,那凌厲的眼光像把刀子一樣,刺得她滿身傷痕。她輕輕嘆一口氣:“你要聽真話嗎?”
“當然。”
“我不想再當這個院子裡的笑話人物了。我無法阻止別人看我的眼光,但我可以選擇躲避,遠不見為淨。”
“那我們這樣算什麼?”
“離婚吧。我知道你也一定是這樣想的,雖然不知道你還糾結著什麼不肯開口,這句話就由我來說吧。過了這麼久,我也想明白了,強扭的瓜真的不甜,你覺得累,我又何嘗過得輕鬆?離婚了,大家再各自找新的生活,再見亦可以問聲好。”說這些話時,她的心裡酸酸的。畢竟有過真的感情,要結束了說不難過是假的。即使是這樣,她也必須要說出口。
愛與不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需要解脫,需要自由。
白樺走向前,雙手摁在凝霜的肩膀上,力道很大,捏得她有點疼:“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你知道我是不能離婚的。”
凝霜掙開他的手:“沒有。我只是不想住這裡了。就算我在外面找了人,對你來說不是更好嗎?我是過錯方,你會獲得同情,離婚並不會讓你的形象受到損害。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白樺被噎著了,凝霜說的是實情。心事被人洞穿,他的臉面有點掛不住。原先佔據的主動位置馬上就轉到被動,他開始覺得自己是個齷齪之人。
凝霜收拾好東西就走出去了。連聲“再見”都沒有。
午飯是在白露家蹭的。他在飯桌上不言不語,飯菜也吃得少。白露皺眉問他:“白樺,飯菜是不是不合胃口?”
“她說要離婚。”白樺沒頭沒腦丟擲這句話。
白露與胡楊對視一眼,兩者皆會心。“凝霜怎麼可能跟你離婚?”話還是白露說,她這句話,問得可是一語雙關。
“她都搬去外面租房子住了。她又不是在外頭有人,莫名其妙地搬外面幹什麼?”白樺喃喃地說。
“那你還真希望她外面有人啊?”白露沒好氣地問。
“要是她在外面有人了,我就覺得離婚是天經地義的。現在她主動提離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把她拋棄了。”
白露遞給他一個白眼,心裡想:你可不是早就想把她拋棄了嗎?
胡楊放下筷子,喝一口湯,慢悠悠地說:“你不去看看,怎麼就知道她在外面沒有人?”
五點半,白樺出現在凝霜上班的店裡。
凝霜很忙,快下班了,需要複核發貨單,檢查要發的貨物是否已經打包好。忙得不可開交時,電話響起來,同事接的,但是對方指定要凝霜接。
“肖老闆,什麼?你那個區域有人賣同個品牌的童裝,價錢還比你們店的低?你那個區域是我負責的,除了你家,沒給第二家店發貨。你告訴我店名,我查查電腦的發貨單。”她用脖子夾住電話聽筒,雙手在鍵盤上快速敲打。“肖老闆,我查了電腦,我們公司沒有給那家店發過貨,”她的語氣十分肯定。
對方還在追問為什麼會有種情況。她耐心地解釋:“也許是從別的城市竄過來的,你是我們的老客戶了,我們不可能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這樣,我這兩天去你那邊看看是什麼情況,如果是從我的渠道上出去的貨,我個人高價回收。”
忙碌的凝霜說話乾脆利落,笑聲爽朗,也許是因為工作了的原因,整個人看上去精氣神十足,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自信。白樺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