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情緒塞滿的心情迴歸平靜自然。
人總是要在某些時候再狠心推自己一把,強迫自己咬緊牙關,去面對那時看來如同絕壁高山一般的困難。縱然攀登時道路崎嶇、艱險漫漫,縱然雙目含淚、指甲染血,但登山人只要意識到,邁向目標的道路上被這座大山封住,那麼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劈山開出血路。只要他還想往前走,只要他還含著“不能一輩子停在這兒坐困愁城”的一腔傲氣,那麼面前縱使絕壁林立,也要勇往直前。
終有一天,當他翻過那座山、當他向前走又征服了無數座山之後,再回頭看,曾經的障礙已經變成身後風光無限好的景色,遙遠而渺小。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
秋很早就醒了,當佩吉用她不自覺緊抿著的嘴角和比平時稍微高出幾度的聲音和她說“早上好”時,她才發現,原來心裡忐忑的不只她一個人。
人類真是神奇的群居動物,這樣“原來不是我一個人心裡打鼓”的想法竟然讓她奇蹟般地放鬆了一點。即使昨夜睡得並不太好,但“大家仍然都在同一水平線上”的認知事實還是給了她一點安慰。
她又一次檢查了書包裡的羽毛筆和羊皮紙,跟著同樣腳步有些僵硬的佩吉來到禮堂裡。
這裡早已聚滿了即使在早餐桌上也依然捧著書本唸唸有詞的五年級學生,低年級同學們遠遠地看著他們,眼含敬畏,六年級的學生竊竊私語著,似乎這一幕也讓他們回憶起了自己的OWLs年。但很明顯,沒有一個人試圖和這群快要狂化的五年級學生交談。他們周身散發出來的“忙碌勿擾”高冷氣場太過強大了。和他們一起快要狂化的,是準備接受Ws考試的七年級學生們。
秋和佩吉走到拉文克勞長桌前,勉強塞了些營養豐富的食物進去,食之無味形同嚼蠟。可是她們誰都沒有心思在意食物的味道——好像一眨眼,早餐時間就輕快地溜走了,當她們再次被教授帶回禮堂時,四張學院長桌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面向教工席的單人小桌。麥格教授站在那裡,面色嚴肅地等待她們一一坐好。
“加油。”秋小聲對坐在自己前面的佩吉說,“等過了這幾天我們就去中國玩,什麼考試,什麼三強爭霸賽,統統扔在腦後。”
佩吉沒什麼血色的臉上總算露出兩分笑容。
“你們可以開始了。”麥格教授反轉她身邊巨型的沙漏,說道。
秋立刻低下頭看向試卷。第一門是魔咒理論,說實話,理論的考試內容更傾向記憶背誦,而這正是秋的長項。而且,題目並沒有她想象得那麼難。慢慢地,隨著羽毛筆在卷面上完成了一道又一道的填空,她中學學霸時的考試狀態似乎又回來了。
沉穩、冷靜,這一整張卷子都是姐的天下,選擇填空之流的攔路虎,還不速速散退!
兩個小時時間結束後,她發現佩吉臉上的笑容也比早上稍稍多了一些。然而她們都默契地沒有提及上午的考試——午飯時,她們在禮堂裡遇到了格蘭芬多鐵三角,看上去赫敏似乎很想對她們的考試詢問一番,但是站在她旁邊的哈利羅恩一左一右把她拽走了,兩個男生留下一句“放輕鬆些”,就拽著赫敏去了格蘭芬多長桌。看上去,他們在盡力把他們認為的最有可能引起她們緊張的源頭帶走了。
秋有些僵硬的嘴角放鬆成了一個微小的笑意。
下午是魔咒的實踐。有了上午的考試,秋的心裡也算有了點底。她的姓氏排在前面,本著“早死早超生”的心理,在麥格教授一點到她的名字時,她就心一橫,放空一切亂七八糟的念頭,步伐堅定地走到了考官的小屋裡。
她的主考官託雷斯先生是個蒼老又有些肥胖的男士,“在這樣一個美好的下午,能喝到一杯松木的杜松子酒簡直就太美妙了,張小姐,你能把房間角落裡那杯美酒用飛來咒替我取來嗎?”
飛來咒。
這真是不算太差的開始。秋點了點頭,轉過身,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氣,揚起魔杖,“美酒飛來!”她喊道,熟悉的溫暖感順著經脈溫柔地遊走、匯聚在了她的右手上,那如同戰士佩劍般揚起的魔杖上。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去年十月份,三強爭霸賽第一場比賽前的那間有求必應屋。
裝著琥珀色液體的高腳玻璃杯穩穩地落在了她和考官中間的桌子上。
有了第一天的經驗,接下來的變形術、魔藥和黑魔法防禦術也都過得有驚無險。這樣全身心長時間地投入一件事情中,慢慢也就心思沉靜下來,不驕不躁、心止如水地度過這份必經的考驗了。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