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其中,不過是一枚棋子吧。
他還是沒有辦法想通這些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大晁不會再太平了。
當年,他從西北的犯人塔逃離出來,經歷了死亡,瘟疫,饑荒種種人世間的苦難,從北到南,都是烽火遺留的殘跡。
他知道這樣的苦,正因為親身經歷過才更加懂得。
這一夜,鍾簷遲遲沒有入睡,也許是身上的遺留的傷寒又發作了,也許只是因為他睡不慣北方的床,可終究還是勉強著自己睜眼躺著。
申屠衍推門進入院子時,便是一地的月光,隔著梨樹的枝椏影影綽綽,斑斑駁駁。他走進了,卻發現一個婦人正坐在院子裡縫補著什麼。
“嗯,穆大嫂好。”
“哦,是申屠兄弟呀,”穆大嫂是爽利的北方女人,正埋頭縫補著一件破的不成樣子的褐色衣裳,也笑,“申屠兄弟你也別笑話,我家那當家的,從小便是這當猴的料兒,好好的一件衣裳,就被折騰成這個樣了。”
申屠衍含了笑意,“也難為嫂子賢惠。”
“可不是,他還不知道我的好處,成天和我鬧,真是……”她搖搖頭,看了一眼申屠衍,“跟你說了也不懂,等你也娶了媳婦就知道了。”
申屠衍悶著笑,半開玩笑,“穆大哥這麼不好,那會兒大嫂怎麼不乾脆改嫁得了。”
穆大嫂嘆了一口氣,“我呀,那是沒了辦法,碰到這冤家,誰叫我打小看上的便是他呀。”
她放下針,用嘴咬斷了線,“他長得不俊,那時村裡的幾個猴崽子中啊,就數他最是皮實,那時還被俺爹狠狠的打了一頓呢,可我偏要和他好……跟這個冤家鬧歸鬧,可是他上了戰場那一塊兒,我可真是怕,如今回來了,雖然變成了那副樣子,卻也是好的。”穆大嫂這樣笑著,卻把所有的辛酸都收起,只留下一副面對生活的平和姿態。
她想了想,忽然又說,“你也別跟你的……慪氣了,兩個人,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走到一起都不容易。”
申屠衍一怔,遲疑著,“嫂子是怎麼看出來的?你不會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