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夏陽政看完信不知在想著什麼,好一會才說話。
周小福聽言心裡的石頭擱下地了,幸好殿下沒有生氣。
夏陽政靜默地坐在案前想東西想得入神,直到身後有人為他披上了衣裳。夏陽政微微一笑轉過頭剛想把“華敷”二字吐出卻見是杜方,才記起自己與葉白早已決裂。今日的來信末了,葉白還說上一句他時刻謹記兩人的知交之情。
僅僅是知交之情,再無其他。華敷你當真那麼不逾禮?
夏陽政轉而笑之對杜方道:“你近來真的是很貼心。”
“你為我做的我會為你做回來。”
“我為你做的?”夏陽政不禁笑道,放下文書看著杜方問:“你說說我都為你做了些什麼?”
“一,我剛到你身邊的時候,明知我是夏陽成的人仍收納我不與於為難;二,從不曾給假訊息給我離間我與夏陽成;三救我性命。”看著杜方神情淺淡的道出這些事,夏陽政覺得好玩極了。
“就只有這些?”夏陽政佯作不滿。
“第一條的原因是你覺得我與葉白像。”杜方冷不防說出令夏陽政尷尬的話,“我跟他像嗎?”
夏陽政認真地想了,李默椿說夏陽政喜歡上杜方是因為杜方跟葉白氣質風度有些相像,但是夏陽政知道杜方其實是跟葉白不像的,雖然兩人乍的一看去身形氣質隱約有些像。
杜方是乾淨透徹的清水,葉白是看不透的。杜方坦坦然,厭世就是厭世,不搭理就是不搭理,活得瀟灑凜然。不似葉白,常日裡是入世的,裡內卻是出世的,搭理不一定就是想搭理,他不坦然,活得委屈。
夏陽政覺得,自從放棄了葉白後,整個人都不再像以前那般屈憋,過得肆意灑脫。想說出來就說出來,不必遮遮掩掩、提心吊膽怕對方發現和疏遠。
“不像。”夏陽政道出口,笑了。
☆、 第 18 章
綏安京葉家老宅。
昨夜雨露未晞,窗外春光明媚。
這日葉白正在編書,突然聽到院門被叩響。古牧出去賣字畫了,庖廚遠離前院,李大娘他們聽不到,於是葉白親自去開了門。
敲門的是一位氣度不凡、雍華清貴的中年男子,葉白怎麼也想不到會迎來這麼一位貴客。
“鄙人初次到此迷了路,不知公子可否賞杯茶?”爽朗、中氣十足的聲音。
“莫大榮幸,尊駕請進。”葉白鞠身側讓。
“多謝公子!”男子笑道,徑直走進了院內,仿若進自己家的院子一般天經地義。
葉白看了一眼門外沒有其他人跟著進來,於是關上門拴好門栓才跟在那男子身後走入書房。那男子進了書房就坐在椅子上含笑看著葉白。
“草民葉白拜見今上。”
“起來吧。”興趣盎然的聲音帶著些感慨,“都快八年了,難為你還記得朕的相貌。”
“陛下聖容難忘。”
“你在編撰古籍?”夏陽東明看到了書房裡擺放著的書籍問道。
“是。”
夏陽東明看見掛在東牆上的一副字畫意境悠遠,於是道:“給朕畫幅雲山圖罷。”
“是。”看著神秘莫測的今上,葉白道了聲好便去鋪紙磨墨。
初夏四月,昨夜新雨。晨光微曦,新綠淺透。畫眉脆啼,清風習習。屋內乾涼,採光也好,當今聖上夏陽東明坐在太師椅上看著眉目寧和的葉白在提筆作畫,有寧靜致遠之感,因萬貴妃去世的悲傷竟消去了不少。
“朕把清河公主許配給你如何?”夏陽東明笑道。
葉白聞言怔了怔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剛沾的墨滴落白宣,自顧暈開。
夏陽東明走到葉白身後,看到他垂順地分梳在胸前的發中微微露出來的白淨脖頸,心中嘆道:這人當真不能細看,越看越覺得他好看。
握住葉白持筆的手,夏陽東明把那滴暈染開來的墨勾勒成峰頂的林木,而後才鬆開葉白的手笑道:“只是朕一時興起罷了,你不必當真。”
“草民失禮。”葉白請罪。
“無妨。”夏陽東明坐回椅子,輕搖著的扇子又說:“給我沏壺茶吧。”
看著葉白沏的茶,夏陽東明喝了一口道:“這銀針不錯,可怎麼不拿政兒送給你的貢茶呢?難不成想私藏?”葉白看著夏陽東明勾起的嘴角便知夏陽政的相貌大多是隨了誰。
“請陛下恕罪,這是草民強求的,與二殿下……”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