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些個法術,只是前言後語給了琴白一種猜測,顧雲夢也許不是掉到什麼秘境裡,而是掉到別的世界去了。
方宇清看琴白麵色發白,心裡也跟著發慌,又想問又不敢問,僵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出聲問道:“仙人?”
這一聲把琴白從冥思里拉了回來,他瞧了一眼方宇清,眼神十分冰冷:“喚本尊何事?”
方宇清心道不好,賠了個笑:“仙人似有所煩憂。”
琴白收了自己的威壓,想來也沒有必要跟個心智不全的凡人多計較,便舉了旁邊的酒杯啜飲了幾口。
方宇清見如此,也不氣餒,說道:“小人法術不精,還望仙人指點一二。”
琴白看了一眼方宇清,修真是緣,切忌功利。這人為求精進而被心魔反噬,不僅人過急躁,心境也有大缺。琴白想到這裡,低頭勾勾嘴角,似笑非笑地說:“機緣未到,強求不可。”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方宇清十分尷尬,只好低頭吃菜。而就在這時,琴白感到丹田一震,在顧雲夢體內留下的符籙沒了。他立刻站起來十分焦急地要去尋人,只聽天花板突然一聲巨響,一個人徑直從上一層摔了下來。
琴白手快,把那人一手撈來了懷裡。
經歷了各種下墜的顧雲夢,終於摔得渾身是傷地回到了大明。
☆、018
018
琴白雙手抱住小孩兒這一刻,發現顧雲夢身上鮮血淋淋,想必是他在幻境中受了極大的委屈。平日裡琴白連句重話都未曾對小孩兒說過,當即是怒從中來,臉色十分難看。方宇清見識不好,倒是挺會看人臉色,當機立斷喊來高福,把樓裡打點一下,就讓琴白帶著小朋友先走了。
琴白對此還算滿意,雖然方宇清傷他在先,但兩次出手,也結了一份因果,故而作為回報,留了一樣法寶給方宇清。此處不得不說琴白身為一個仙人,格調確實是很高的。他留給朱棣的是一把華貴的匕首,送給唐承影的是一件法寶玉佩,這次給方宇清的,更是一條流彩劍穗。
琴白說道:“這劍穗上,有我一縷真元,若有危難,我自會前來。修真之路,漫漫而遠,祝君好運了。”說罷帶著懷裡昏過去的小顧,化作一縷煙,消失在方宇清的面前。實際上琴白與方宇清之間有因果相系,若是方宇清會再度入魔,琴白也不能坐視不理,因此特意留了這縷劍穗。
方宇清愣了片刻,直到琴白徹底消失無蹤了才緩過神來。他覺得自己最近的氣運實在是太好了,立刻滿面春風地將劍穗系在自己愛用的桃木劍上。這時高福過來給他回話,問道:“道長,仙尊呢?”
方宇清摸著劍穗,硬是將嘴角的弧度給抹平了,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自古仙凡不同路,你不要多問了。”
剛剛仙者懷中抱的那個男孩,他匆匆瞥了一眼,倒是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這個孩子身上氣息雜亂、靈力暴走,加上與那位仙人福緣不淺,不是現在的他可以輕易接觸的。
高福應了一聲,心裡想著,方宇清和琴白見面這事得立刻通知趙堂主,便隨便找個了藉口退下了。
方宇清忙著感嘆和仙人這匆匆一面的交集,一點也沒注意到高福臉上些許不自然的神情。
有些人之間的緣分很深,一面就再難分割,而有些人之間的緣分很淺,強求過來,日後只能彼此傷害。
琴白抱著顧雲夢憑空出現的瞬間,週六就趕緊奔過來了。看他那慌慌張張的樣子,還以為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果不其然,後面跟出來一個臉黑如鍋底的唐晚,琴白警惕地摟緊了懷中渾身是血的小顧:“何人?”
唐晚冷哼一聲:“這話我倒反想問問你,我唐門弟子為何受傷至此?”
這時小顧輕輕呼了一聲痛,人還在昏迷中,尚未有意識,可是嚇得三個成年人顧不上之前的拔劍張弩,趕緊把他帶回房裡了。
週六跟琴白解釋說,這位唐晚是看著顧雲夢一起長大的,是他父親的摯友。琴白只聽顧雲夢說過顧長夏,心裡略有疑惑,但看來人神色不似作偽,現在也沒心情去計較這些。
顧雲夢是活生生痛醒的,他醒來就咳了幾口血,是傷到了肺。這次的傷古怪非凡,若是琴白用靈力為他滋養,就會像之前那樣,成效雖有,但痛得如同剝皮抽筋一般。三個大人圍在一邊不知如何是好,顧雲夢的肋骨斷了幾根,也許因此扎傷了肺,更嚴重的是他的心脈震傷了,如果用凡人的方法養病,不知得到何年何月才能養好,或者就是留下病根跟著孩子一輩子。
唐晚養尊處優慣了,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