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便會永遠想跟他在一起。不管是怎樣的世界,都會是好的世界。
“那你為什麼不帶著他,去選一個更好的世界?或者你們一起遊歷,在喜歡的地方駐足,不會更快樂嗎?”以為換做是他的話,他更想和唐玄歌跨越山和大海,去看那些花開花落。
那人答說:“每個人想要的都不一樣。我想和它一起好好的,做為普通人活下去。和那些,我熟悉的人一起。到這一世終了的時候,回頭看,還能覺得,平凡而幸福,那便是了。”
唐承影不禁點頭:“你說得很對。”
“因此,我也不再需要這把鑰匙。”那人說,“倒不如送你吧,你也有想去的地方,我便將此物贈與你這有緣人。祝你有朝一日,能像我今天這樣快樂。”
唐承影接過這把鑰匙,不勝感激,催動內力企圖直通逍遙世界。
鑰匙卻紋絲不動。
那人也同他一起研究了半天,最終才得知原來唐承影只是一隻器靈。
“這便是了,這鑰匙的傳承,向來只有血肉之軀,你為器靈,只能將其保管。不過我想,你若有機會,尋得一位可靠的道友,一定能將你送回原先的世界。”那人抱著小獸,心情很好,一連向唐承影說了許多祝福的話。
只是那時唐承影的身體非常虛弱,再也聽不得更多,就昏昏欲睡起來。
那人看得他這樣,也明白不可久留,徑自劃破虛空離開,一如他來時那樣。
☆、040
040
唐晚再喚了兩聲,才把唐承影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對於唐晚要去宅子裡的提議,唐承影不置可否。
他現在看著唐晚,才似乎有些懂了。
摯愛,殺死了至親,兩頭都是難,自然不願意去相信任何一方是有錯的。
特別是唐八冢臨死前和顧長夏的那段話,現在想來,也是十分耐人尋味。
一口一個“不放過”,一口一個“要看著你死”,很難想象在唐晚的過去裡,那麼和睦美滿的表皮下,是如何養出了現在這令人反胃的你死我活。
“你要去那宅子,還不成熟,再等片刻吧。”唐承影說道,偏偏到了這個時候,卻無法再對唐晚狠下心了。
原來人類的感情是如此這般。
原先他只有唐玄歌的那些愛恨,除了唐玄歌,他一無所有。而如今他本以為他是個鐵石心腸的器靈,卻沒想到也滋生出了同情、憐憫。
這時東南角,異象陡生,一股紫色煙氣滾滾向這裡襲來。
唐晚一看大事不好,立刻拉上唐承影就要跑。
然而唐承影一眼就辨出這正是那臭道士所化,一把撇開唐晚:“你快躲開,這臭道士我來對付。”
“倒是比之前聰明瞭一些。”那團煙霧裡冒出嘶啞不堪的聲音。
唐承影皺眉,瞥見角落裡還不知逃跑的唐晚,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呆子,快跑!”
隨即化作一陣綠色翠煙,同那紫色煙氣混在一起,狂風捲地,向後山打去了。
唐晚向外頭跑了半響,才驚覺不對,四下都沒有什麼聲音。
明明剛剛那些彪形大漢走來走去,打罵聲不絕於耳,怎麼現在變得如此安靜。
這才瞧見,原來路的中央,站了那紅衣人。
“是你。”唐晚說道,既然已經狹路相逢,逃也沒有出路了。
“正是四九。”趙四九向唐晚行了個禮:“在下玄歌門趙四九。”
趙四九的名字,普天之下沒有聽過的人,恐怕只有不識字的娃娃了。
輸人不輸陣,哪怕是被抓,也不能露怯。因此,唐晚說道:“原來是‘知天下’的趙四九。閣下在這兒守著我,也真是料事如神。”
“長老過獎了,說到料事如神,誰也不敢同貴派掌門比呢。提起唐八冢前輩,四九才是甘拜下風。”趙四九嬌嗔道,“您有所不知了,這世間皆稱玄歌門是樑上君子,竊得唐門法寶墨竹圖,實在是冤枉了我門。”他手上那柄摺扇適時開啟,半扇遮玉面,無盡纏綿悱惻,說的卻是紮在唐晚的心頭,字字誅心、針針見血。
唐晚看著趙四九眼波流轉媚態橫生,越是千嬌百媚,越是劇毒入骨,他心裡咯噔一聲,隱隱已經知道,後面要說的,和他的師父有著莫大關聯。
“說到貴掌門,”趙四九挑了挑下巴,直勾勾地看著唐晚,“不愧是唐門至尊。事必躬親,同我玄歌門聯合以來,讓四九佩服不已。”他手一指唐晚身後,唐承影離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