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覺得看夠了,不再向往別處,你再重新考慮。我也不能保證我是不是還會等你,現在你是自由的,我也是。”

黃少天覺得點下去的頭有千斤重。

喻文州時時都對著他笑,唯有這一次他看不懂。明天他就上火車了,喻文州看他傻兮兮地過來說這麼些話,卻好像完全沒有生氣,也沒有痛苦,反而很高興似的。

這樣也好,這樣他就可以沒有負擔地走了。

“你的血是熱的,趁它還沒有涼的時候,你該去那些地方。”喻文州最後說。

“我明白了。”他揚起下巴,笑得一如既往地驕傲又張揚,“你放心,我會回來的。”

門合上了,他在樓道的陰影裡悄悄握緊了拳頭。

狀態不大好,很多地方欠鋪墊,急著想寫小盧(?!),先放著全部完了再修。

很多事情現在寫起來都是一股子粉飾太平的味道,真實比文字要慘烈許多,所以不願詳說。

文州的想法見番外長歌。

'喻黃'月半彎(九)

說HE就是HE,什麼時候驢過人w

在這章說這種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反正我寫的時候腦內BGM都是爸爸去哪兒……

九、燋茶

盧瀚文是在葵田裡打著滾長大的,高高低低油綠色的蒲葵葉子下面就是他的童年了。

從記事開始,他就每天看著阿媽坐在小院裡剪、曬、焙、削,摘下葵葉葵柄來制扇、制席、制帽、制蓑衣,年復一年,這樣的日子好像沒有盡頭。阿爸不到四十歲,一張臉卻是僵的。何村長召集村裡青壯年男人開會,他偷偷躲在祠堂後面看,阿爸每每都坐在角落,從不發言,和旁人說話也不敢大聲。

他從小機靈,又活潑好動,村裡老老小小都喜歡他。何村長有時也單獨請他到家裡做客,何太太做上一桌子菜,碗裡白飯添得滿滿的。有一天他終於沒忍住,問何村長,“阿爸阿媽為什麼成天都閉著嘴,不敢出頭?”

何村長摸摸他圓圓的腦袋,“你阿爸阿媽有苦衷,不要怪他們。”

盧瀚文似懂非懂地點頭,何村長又說,“你還小,現在只乖乖地跟著他們就好,只可惜了一棵好苗子。等你長大了,再看看有沒有轉機。你長大想做什麼?”

他扁了扁嘴,“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這樣下去,除了養好身體,長大幫阿爸鋤田,幫阿媽摘葵葉之外,還能幹些什麼。

盧瀚文長到七歲上,有一日阿爸從村長那裡回來,雖然他平時就是一臉陰沉的樣子,那天眉頭又皺得格外緊。

他藏在臥房的門後面,聽不清完整的話,只聽得“膏藥旗”“瀚文”“後院”“水缸”幾個詞,剩下的就只是長長的嘆氣聲,阿媽也跟著阿爸一起鎖起眉頭。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阿媽就同他說,以後不要出去跑,聽到有穿著皮靴的腳步聲靠近了,就躲到後院的水缸裡,蓋上蓋子,小心別出聲,被發現了是沒有活路的,知不知?

阿媽的表情很認真,他只好用力點了點頭。

村裡人的草鞋布鞋踏在土路上是沒有聲響的,高筒軍靴卻不一樣。不出幾次,盧瀚文就摸清了那些噠噠的腳步聲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會來,走了又往哪個方向去。

那天阿爸阿媽都下了地,他在鄰居家食過中飯,九月的天高高的,風吹過來清清涼涼。昨天日本人剛剛來搜過一趟,他料想今天大約不會有什麼,就拿鐵盒裝了飯菜,自告奮勇地去地裡給阿爸送飯。

還沒走出一里遠,他就聽見了腳步聲。那些噠噠聲好像從來沒有那麼近過,一下下彷彿是踏在他胸口上,悶得大氣也不敢出,飯菜打翻在地上,他拼命地往葵葉下面躲,聲音卻越來越近了。

蒲葵陪著他長高,他希望這群夥伴能救他一命。

救他的卻不是蒲葵。雖然被捂住了耳朵,還是聽到身邊爆起了幾下利落的響聲。

等他從驚惶中睜開眼睛,葵葉的陰影下看不清楚那人的臉,厚實的大手拍在肩上很有力。

“以後小心些。”對方只是這麼說著,就往別處去了。

那件事後的第二年,盧瀚文已經養成一聽到腳步聲就往後院跑的習慣以後的某一個秋天午後,他在廳裡摺紙青蛙玩,又聽到一陣腳步聲。

不是布鞋或者草鞋的聲音,卻也不是重重的軍靴聲。

這聲音很有節奏,不快也不慢,不重也不輕,像下了雨的晚上水珠打著芭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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