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駕崩之類的大事件,他也應該知道阿正會有這樣的想法,甚至能預測自己什麼時候可能會逃。既然如此,他應該也會給自己留一條出路,往好處想,阿正跑掉了,正在哪個地方等著她,或許,不會再見面,但是他至少應該是安全的。想想鄭大人平日裡辦事謹慎細緻,也從來不出紕漏,這樣想著,白真真抿抿嘴,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了,就按鄭大人的意思做吧。”
阿星迷惑不解地望向白真真,白真真告訴阿星:“這鄭大人是我的莫逆之交,他派來的人一定沒有問題,我們跟著走就是。”阿星點點頭,他雖然不大懂莫逆之交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阿正是信賴這個姐姐的,所以聽她的應該沒問題。
三人走下山去,嚴凱已經僱好馬車在山下接應,三人上了馬車,阿星前幾天感冒還沒好完,迷迷糊糊在馬車上睡著了,白真真問嚴凱:“鄭大人是否有安排你去接應他?”
“沒有,鄭大人只有向我提起你和阿星,沒有提及自己。”
白真真眉頭深鎖,心中燃起濃濃的擔心,不知道他是否逃出昇天的,也不知道阿正現在在哪裡。
嚴凱看著白真真身上的腰牌,故意有點好奇地問道:“對了,聽說白大人已經離開閻王府了,按規矩應該立馬上交腰牌回閻王府去,是不是給忘了?”
腰牌這東西,跟靈魂一樣,在凡間是無法用肉眼看到的。只有有功能的修煉人才能發現其存在。白真真一直把腰牌掛在身上,沒有重量也沒有感覺,反正也不麻煩。
“奇怪,”白真真眯眯眼睛一邊思索一邊說,“鄭大人沒有找我要過,他說讓我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嚴凱愣了一下,忽而笑著說:“鄭大人真是心思縝密,他大概是怕白大人遇到危險,將這可讓佩戴者轉移空間的腰牌留在白大人身上。”
“此話怎講?”白真真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著急問道。
“閻王府的腰牌可以穿越空間,將人的靈魂及肉身傳送於千里之外,即使是在人類的世界也可以做到,但是隻能傳送到指定的地方,而只有閻王可以指定傳送地點。還有一個條件,就是傳送必須在沒有人類可以看到的情況下做,否則違反天規。”
這句話讓白真真大大鬆了一口氣,她還一直擔心王府兵馬強壯,阿正會逃不掉,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鄭大人走的時候也沒有把自己的腰牌還回去,而是掛在了阿正的身上,看來鄭大人也是早計劃好逃跑,所以才留了一手,看來現在已經逃出生天了。
太好了,鄭大人終於想通了,阿正應當能過上正常日子了,白真真心感蔚然。
不管以後能不能再見面,阿正逃走了比什麼都好。白真真這樣想著,將手放在嘴邊哈了哈氣,又搓了幾下,覺得溫暖多了。這大冷天的,馬車走得極慢,走下的路途上留下像梅花一樣馬蹄印,帶著屬於雪的純粹和柔美。白真真抬頭望,一望無際的天色裹滿了銀裝,這蒼茫的世界寫意出寧靜致遠的優雅。
路上的殷虹的寒梅怒放,給冬日裡帶來一股火一般熱烈的驚豔。在這百花齊黯的季節,只有梅花能凌寒獨傲,錚錚傲骨不屈不撓,獨樹一幟。
忽而馬嘯連連,路邊的茶館冉冉騰著熱霧,擺在路邊的蒸籠散發出誘人的包子香味。白真真凍得有點餓了,忍不住忙叫停馬,她表示要買一些路上吃,嚴凱應許。
“大哥,來十個大包子!各種餡的都來點。”
“好嘞!”那小二忙開啟籠子,拿出一塊麻布來,摘了五個包子放在布上,這蒸籠裡的包子已經見底。他不好意思地說,“客官,今天包子賣得好,我去廚房再端一籠出來,您稍等。”
白真真點頭,在原地等著,卻聽見幾個進門的客人在議論。
“今天王爺又要公開燒奴隸了,聽說是有奴隸放走了要犯,要公開燒死示眾來震懾民心呢。”
“等等!”白真真心中一寒,急急問道,“你們說王爺要燒奴隸,是在什麼地方?”
“哦,就在王府和冰湖像交的地方。”
白真真回頭向嚴凱喊道,“糟了,鄭大人沒有逃掉,我們快去救他。”
“眾目睽睽之下如何能救?”嚴凱皺眉,“再說,這或許是鄭大人的意思,他說過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放棄的。”
“你不想管就先走,我要去找他。他不到最後一刻不放棄,我不到最後一刻也不放棄阿正,看誰橫到最後!”
喊完拔腿就跑,凜冽的寒風若刀片一般割著白真真的臉,淚水再也控制不住。
那個姓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