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小說:論正直與白痴 作者:紅色風帆

他的前戲,最終他還是會像案板上的肉一樣被宰殺:“主人請隨意。”話是這麼說,阿正的心卻似乎沉入了冰冷的海底,身上的沉傷舊疾叫囂著,竟然到了一種無法忍受的地步,不知道還能不能熬過新主人的酷刑。

卻見白真真右手一把刀,左手掀開一塊溼布,抓起案板上的麵筋。那麵筋是剛剛阿正去打水的時候白真真在廚房裡和好的,現在正好拿來出氣,她手中的小刀流利地向麵糰削去,長溜溜的麵條便像雪花一樣飛了出來。一邊削一邊嘴裡嘟囔:“叫你瞧不起我,叫你瞧不起我!”

阿正怔了怔,這算是什麼刑罰?算是什麼陣勢?她只是在拿麵糰出氣嗎?想起王府的一些個剛走路的小孩兒,有時候被跌倒了會對著地面一陣猛踢,罵地面太硬。這新主人的心性竟如小孩子一般,拿物件出氣,讓人覺得好笑。新主人寧願拿真的物件出氣也不對他進行懲罰,看來是真的好人,他依稀覺得新主人和那些王府的人對他不一樣,嘴角不自覺燃起一絲微笑,這是他十多年來第一次笑,而且發自肺腑。

白真真側眼看著他笑了,竟忽而兩頰染紅:阿正的笑起來很美,他的臉雖消瘦,還有一些淺淺的傷痕,並透著青色,眼下有的一層深黃色的眼袋,卻因此顯得有些青澀。深深的眼窩,濃厚的眉毛,高挺的鼻樑,無一不顯示出他英俊的輪廓。和鄭大人不同的是,他的笑透了幾分醇厚和單純,乾淨得一塵不染,也藏著一絲羞澀的內斂。這笑容,像是破冰的春水,鑲嵌著暖色,描畫著一副桃之夭夭的景象。白真真看著,覺著心裡一股暖流,也不知不覺笑了,她努努嘴,透出一絲嬌俏的頑皮:“怎麼樣?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削麵手法吧?去,幫我把柴拿來生火,還有把剛剛你打的那桶水拿來,我們今天做刀削麵。”

她剛剛在說“我們”?阿正愣了一下,他心中暗喜,新主人竟然用這麼親切的詞來稱呼他,還不嫌他髒允許他做廚房的活,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原來她剛剛這麼做不僅是為了出氣,也是為了作面吃。他高興地聽從吩咐做事,以前就是別人拿著鞭子抽他,他也沒有那麼賣力的時候。

兩人忙碌了一會兒,一鍋熱騰騰的面就煮好了,白真真盛了兩碗,上面浮了幾片青葉子,她端到房間的桌子上,把板凳擺好,招呼阿正過來:“來,坐!我們開飯了,你一碗,我一碗,不夠還可以下面。”

阿正驚了一下,主人做面竟然給了他一份,還邀請他一起吃?他垂下頭,跪在地上,低聲道:“下奴低賤,不敢和主人同桌。”

白真真心裡倒是坦然:“誰說你是奴隸了?你叫我主人,你就是客人,客人和主人一起吃飯,有什麼不行的嗎?”

“下奴受了奴印,終生便是奴隸。”阿正眼中露出自卑和難過。

“那如果你是奴隸,你是不是該得聽主人的話?那你也該坐過來吃。”

看著白真真親切友好的笑容,阿正的身體比思想先行動,往前一傾真想坐上去。才驚然發現自己已經陷進去了,人家幾句好話竟讓他產生如此違反常規的幻想,他暗暗掐住自己的傷口,加強痛覺,給自己一個警告。記得以前世子小時候也有對他好的時候,命令他坐在椅子上,哄他說把他當朋友看。沒想到剛剛坐到椅子上,世子便馬上報告王爺,說他意圖不軌想造反,竟私自坐世子的位子。王爺聽到後怒不可遏,拿藤條抽打、拿滾燙的油澆他的臀部,又將他死去活來折磨了三天三夜,再吊在樹上示眾,但這也就罷了,他畢竟犯了規矩罰在他身上也是應該的。最讓阿正傷心的是,王爺為此燒死了五個奴隸,理由只是他們在場也不阻止阿正的行為。 阿正還記得,王爺陰冷地踩著他血肉模糊的傷口,告訴他是奴隸,是連牲畜不如的東西,是要永遠被人踐踏的,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妄念和自己的想法。至此以後,阿正除了老虎凳外就沒有坐過任何凳子或椅子。

為什麼一離開王府,他竟然把興了那麼久的規矩都忘了,就因為幾句好聽的話?竟然垂涎那碗根本不屬於奴隸的面,還想坐主人坐的凳子?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會造成什麼後果?阿正痛罵自己,又向白真真表示:“下奴是奴隸,豬狗不如,不是人,沒有資格享用任何主人的東西,也不能坐主人的位子。“

白真真見他真的不動,也不強迫,把面從桌子上端了下來,放在他面前,上面搭了一雙筷子,她煽動睫毛,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你不喜歡坐是吧?那就在地上吃吧?”

“下奴也不能享受主人的食物。”

“這不是主人的食物,是客人的食物!所以你可以吃。”白真真把自己那一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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