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氣死我了!”白真真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八度,反正周圍沒其他人,也不管什麼明王府了,她早就想痛罵一頓,憋了一肚子的不滿想一洩而快。
阿正嚇壞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以前主人要是這樣發怒,他不知道會被打成什麼樣子,會牽連多少奴隸慘死,“主人息怒,下奴該死!”
白真真看著阿正對他下跪,更是不滿:“你在我面前裝什麼裝?你以為你裝得可憐兮兮的樣子我就會同情你原諒你!?門都沒有!我白真真從來不吃這一套!”
阿正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不過就算他沒做錯什麼,他是王府最低賤的奴隸,王府任何人可以用任何理由甚至沒有理由來打他一頓出氣洩憤。新的主人大概也是想拿他消氣解悶,更是來一頓下馬威,讓他吃點苦頭,好讓他服服帖帖為她做事。既然如此,他就更應該順著她的話說,才能少受點折磨,這樣他才有力氣在兩天裡逃跑。
“都是下奴的錯!”
“這本來就都是你的錯!”白真真一點不含糊,用潑婦罵街的節奏快嘴罵道,“你怎麼能允許那群渣渣把你欺負成這個樣子?你不是很高傲嗎?很不可一世嗎?不是喜歡透過蔑視別人來顯自己清高嗎?不是平時很喜歡對我指手畫腳嗎?你怎麼不去把那群欺負你的渣渣都給滅了?平時那麼威風,關鍵時刻這麼沒用,還要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冒險來救你?你能再沒用一點嗎?”
阿正愣了,他完全接不上她的思維,她在說什麼,有一半以上他都聽不懂,高傲,不可一世,清高,這些詞能和他一個低賤骯髒的奴隸扯上什麼關係?只覺得心臟被什麼撞擊了一下,痛苦的感覺流淌了出來,然而這種痛苦又夾雜著一種莫名的快感,第一次被這樣形容,連他自己都捕捉不到自己心裡此時的感情應該是什麼。她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說得好像是她認識他很久似的,難道她是因為自己長得像她認識的某個人她才買下他的?阿正冒險抬頭看看她,確實是一副陌生的摸樣。他從小在王府長大,王府不會隨便讓人進府,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會遇到這樣一個人,難道是她認錯人了?或許是他痛得太厲害,困得太厲害,腦子轉不動,產生幻聽了。但是無論他聽到的是什麼,主動認錯求罰應該是最明智的選擇。
阿正慌張忙忙磕頭:“下奴萬死,惹主人生氣。下奴以前不曾見過主人,主人是不是認錯了人?”
這句話倒是像一盆冷水一下把白真真囂張氣焰給撲滅了,她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雖然長得相像,但眼前這個奴隸的氣質和平時的鄭大人判若兩人,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鄭大人是何等高傲的人,舉手投足盡顯濃濃的貴族氣息,才短短几天沒見面,貴族氣息就一下子煙消雲散,變成這副卑躬屈膝的卑微模樣?再說,如果鄭大人自恃清高正直,從來不說不實的話,也沒有必要騙她,看來真是認錯人了。白真真抱怨,她手下這群人的辦事能力真夠差勁的,昨天老張還斬釘截鐵拍胸脯說這個奴隸絕對是鄭大人的,結果害她繞這麼大一個彎子。這找錯了人,那剛剛的辛苦不是全打水漂了?
白真真心裡雖是憤懣,但驕傲如她嘴上從來不認一個輸字,她高傲宣佈:“我又沒說我認識你,我就是想買一個奴隸,和認不認識你沒有關係。”話說得越高調,她就越覺得失望透頂,難道要重新找人?這輩子盡遇到倒黴事,她滿肚子鬼火亂冒。但看看眼前這奴隸,也算可憐的人,把他買下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先回家休息休息再從長計議吧。
“阿正,你上馬吧,跟我回去。”
阿正愣住,迷糊地看著她,這馬從來就不是奴隸可以騎的,何況這裡只有一匹馬,難道讓他騎著讓主人在下面走?怎能如此大逆不道,如此奇怪的命令,他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我叫你上馬啊!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白真真心裡不爽,說話也不好聽。
“請主人上馬,按奴隸法,奴隸不能騎馬,而且馬只有一匹,應當是讓主人騎的,您將奴隸捆著走在後面便好。”
白真真雖然沒好氣,但也知道為什麼阿正為難,便解釋,“我是山裡人,不懂什麼法律,也沒有什麼奴隸的概念。人和人嘛,談得攏的就是朋友,談不攏就各走各的路,人困難的時候互相幫一把手,這就是我講的道理。這裡也沒人看到,你又受了傷,按你這個烏龜速度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走回去。我就勉強讓你一回,我牽馬,你來騎。下次等你傷好了再換過來,不就扯平了?”
阿正生平第一次聽到這般奇言怪論,她的意思是把他當人看待?他卻打心眼裡喜歡這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