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律令皆是由他所出,人道是治世能臣,誰想他的幾個兒子皆是庸碌之輩。而她父親之所以將重任委託於蕭延,而不是長子蕭祿,不過是看中了蕭延的那個庶子則兒,那孩子雖然才十歲,卻已經展露出過人天賦。
☆、忍耐
作者有話要說: 40章是過渡章 只發一章過渡太過分了,。。。雖然文冷 但是得負責。。。
丞相府位於長安城以南,雖不是最繁華的地段,卻極精緻幽美,又有條僻靜的匝道直通向未央宮,方便丞相每日入宮,是一塊獨好的風水寶地。
自從太后誕辰回來,蕭何這些天一直閉門謝客,之前還要出門上朝面聖,而前幾日皇帝以養病之由搬去林光宮後,便索性連蕭府的門也不出了。
蕭何平日裡肅厲威嚴,幾個孩子皆是對其恭敬畏懼,父親這幾日拒不見客,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因為左馮翊之事而心中不悅,而蕭情卻知,父親不過是為了躲開那些前來客套的官員。蕭何向來好靜,而這些天前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蕭府的門檻都快要被踏破了,上訪理由卻都是為著一個——皇帝的聖旨。
自從蕭情被封為翁主,朝野上下眾說紛紜,就連普通百姓都要在飯後興致勃勃地議論幾句。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帝自上位以來,對蕭何這個宰相雖然禮讓,但其一舉一動之間對他仍是有所堤防,蕭何雖是治世奇才,卻常與皇帝政見不和,再加之皇帝疑心甚重,為防他功高震主,便有心打壓。這些年來,蕭何在律令、軍隊、農耕以及賦稅上提出許多改良之法,卻多被皇帝否決,嬴珩有心培養自己的勢力,蕭何所提方案雖成熟完善,他卻寧可退而求其次,選擇年輕有志向的新官,採納他們那些方向正確,卻需加以完善的提案。
所以自先皇駕崩,嬴珩登基以來,蕭何的丞相之位雖還穩固,但丞相府卻愈發冷清,三年前沛國公在朝,二人結盟倒還好些,近年來卻是每況愈下,劉蕭兩家便自此沒落了。而今皇帝的突然下旨,無異於一道金光降在宰相府的頭頂,蕭情雖是深閨小姐,又是蕭家庶出的幼女,但是披在她身上的翁主身份,無異於給蕭何頭上添了一道光環。自秦朝建朝以來,翁主便特指親王之女,至今還未有破格的先例,而皇帝的這道旨意,卻讓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難不成是暗指蕭何要被封為異姓親王了?
長安城最不缺的就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前一刻還惡毒的詛咒,轉臉便又會為著利益曲意奉承,靜了幾年的丞相府,近來拜訪之人愈加繁多,只是蕭何拒不見客,蕭延又因張澤之事焦躁惱怒,賓客大多吃了閉門羹,心中雖有不滿,卻仍是擔心得罪了蕭何,而使得仕途不順,便提著禮物耐著性子,一遍又一遍地登門拜訪。
蕭情手提著一盒酥點,沿著古柏小徑走進內院,一進門便聽見朗朗的背書聲,聲音雖然稚嫩,卻背的流利,是不是還說出幾句與眾不同的見解,蕭情淡淡一笑,揚手敲門,“爹爹,情兒來給您請安了。”
裡面童聲止住,只聽一個慈藹的聲音含笑說道:“去給你姑姑開門去。”
隨即房門被拉開,一個明媚清澈的笑臉出現在蕭情眼前,“侄兒給姑姑問好!”
二哥人雖笨,但是做事卻麻利,她才剛提醒他,讓他送蕭則過來,一個時辰不到的工夫,蕭則就已陪在父親身邊了。蕭情看著眼前少年,憐愛地笑了笑,“姑姑在門外就聽到則兒背書的聲音了,可是跟先生新學的文章?”
“侄兒背的是祖父的新作——《招隱賦》。”少年雙眸明亮,流暢地回答道。
蕭情朝他露出一個讚賞的微笑,坐在一側的蕭何卻不以為意地抬了抬手,清淡低緩地說道:“則兒先回去吧。”
“孫兒告退。”蕭則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乖巧伶俐的樣子全不似一個僅有十歲的孩童。
待蕭則出去,蕭情才將手中食盒放在桌上,將一道一道精緻的細點輕輕端出,擺在蕭何面前,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嘀咕著抱怨:“則兒真是個好孩子,又伶俐又孝順,不像二哥……”
“老二又怎麼了?”蕭何翻著手中的書卷,緩緩問道。
“女兒剛從二哥那出來……”蕭情故作嬌怯,細長的手指絞著身下的衣帶。
蕭何對這個小女兒的心思一清二楚,心知她鬼靈精怪,要吃虧也是別人,絕輪不上她,便只是沉沉地笑了笑,“他可老實下來了?”
因為沒有得到料想中的寵溺與安慰,蕭情嘟著嘴略有些嗔怪,一臉邀功道:“二哥在氣頭上,女兒廢了好大的口舌,否則說不定什麼時候,他與劉如意就要兵戎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