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不動彈,主子在這裡,他們哪裡能自己去歇息,遂就都站著沒動。穆清見狀也就沒勉強,只是越發覺出了些寂寞來,以前老是一個人待在太傅的偏院裡,那時候也沒覺出寂寞來,這幾日身邊跟著一堆人,卻就老是有這樣感覺。
大約那時候她忙的顧不上寂寞,這時候成日裡便是吃吃睡睡,也就生出了這些心思。穆清瞬間也極想野夫,不知他在宮外怎樣過活的,怕是又去了塞外吧,車隊不知走的順利麼,前些時日還發大水,他前前後後都要張羅,眼下她在宮裡,連出貨的單子都要野夫張羅,福伯年齡又那樣大,她這樣進宮連福伯都沒有安頓好,怎的就能在這裡成天介的無事幹。腦裡知道離了她,福伯同野夫只能生活的更好,然情感上就總覺得沒有將他們安頓好,事事都放心不下來,事事都覺得還未吩咐好,她哪裡能安心待在宮裡。
如果算起來,這世上除了自小伺候她的,便是野夫同她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了。幼時見父母的時間也只是晨昏定時問候的時候,加上父母閒暇同自己親暱的時間,那些時間都有限的可憐。進得宮裡,皇帝乍然闖進她殿裡,他也是來的次數有限,陪著先帝的時間也有限,陪著太后的時間也不長,只有野夫,除卻了帶商隊出去的那些時間,她同野夫竟然是日夜都在一起。
他守著她,過活了兩年,穆清心下一陣感慨,家裡遭遇那樣大的變故,如果親兄弟在,他們不定然能同野夫一樣。若說當世偉丈夫,大約野夫算是罷,沉默穩重,心細如髮,一身本領,通曉人情。
越回想就越寂寞,還生出了些傷心與難過來,將手裡暖爐緊了緊,穆清覺得人在世間走一遭,真是複雜的恨不能不出生。
“我在這裡坐一會,你們且自去幹自己的事去罷。”穆清低頭坐在亭裡同身邊跟著一群奴才們說。
一干奴才們見她聲音冷下來,不敢再站著,一眾掌事們將手裡提著的熱參茶連同披風大氅都安置好,手爐的火撥旺這才走了。
穆清披大氅捧手爐坐在亭裡,老遠看過去就只看見厚厚的一堆衣服堆在亭裡。
第43章 抓人
父母不知怎樣,雖說決定蕭家一大家子的重任自己不再要全擔著,可父母不得不惦記,心裡那樣下決心,可是哪裡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野夫該是把過冬用度都送到了罷,若是送到了,等野夫回來她也是要將野夫安頓好。
猶自這樣想著,卻是驀地肩膀上放了一隻手,穆清險些驚叫出來,回頭一看,她將將惦記的人這會就站在她身後。
野夫不知何時來的,竟然一點聲音也無,穆清一打眼看看見是野夫,以為看花眼,定神一瞧之後連忙四顧,野夫從宮外進來,再不能讓宮裡四處喧騰,遠處站著侍衛,不時也有宮女路過,索性這亭子三面環著灌叢,穆清一把將野夫拉坐下來,他身量過高,站著別人一眼都能瞧見。
穆清驚驚慌慌的將野夫一把拉坐下,野夫便噙了一點笑意來,穆清鮮少有這樣冒冒失失的樣子。
“你怎的進宮了。”眼下皇帝將宮裡各個侍衛都調增了些,野夫進來該是不容易的,就算他有通天本事,可哪裡及得過那麼多雙眼睛。
“來看看你。”野夫道,平淡簡潔的一如往昔。
穆清突然就說不出話了,眼裡的熱意使勁了很多才將將壓下去,她垂著眼睛好一瞬才細看野夫,他這次又出去走了遠路,該是哪裡都好好的才能行。
這一細看,她覺著野夫彷彿有些不一樣了,具體哪裡不一樣卻是說不上來,只是一猛子看見覺得野夫同往日有些不同,他彷彿將頭髮剪短了些,眼眉彷彿更黑了些,顴骨突著像是瘦了,整個人也比往日裡尖銳上不少,怎的耳朵上也有了耳洞。
若說以往野夫同個合上的玄鐵大劍一樣,這時候卻是彷彿有了一點劍鞘稍脫,鋒芒從縫隙裡露出來的意思,厚重消失,些許銳氣撒露。
“怎的穿了個耳洞。”穆清開口,野夫路上該是遭遇了什麼,也不知經歷了怎樣的生死劫難,帶著商隊行走,一路全是蠻夷之地,動輒便是生死,只是這些她都不便問,她幫不上忙的,問了也是白問。
“沒著意叫集市裡的老人給穿了一個。”野夫低低道。
他去的地方過了河潢便不再是我朝領土,那許多蠻夷該是有許多不知道的習俗,興許是哪個蠻族的習俗,穆清這樣想著便就揭過這茬。
“路上還順利嗎?”
“嗯。”
“怎的還穿了蘇錦的衣服,往日裡就說給你打一身,你偏生不要,看看,你穿上多精神。”穆清驀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