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白心對他半點好感都沒有,但現在不一樣了,說不清是喜歡,還是依賴,總之她對他隱約有種沉溺般的依戀,在冥冥之中,影響她的行徑。
他領著她往密林遍佈的深處走去,一步一個腳印,穩而沉。
樹影打在蘇牧的身上,投下深淺不一的暗塊,襯出他的風清月朗。
白心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內心狹窄處,總有個聲音在隱隱叫囂——就這樣跟著他走完餘生,好像也很不錯。
☆、第四十七集
叢林間蟲鳴不斷,這些小昆蟲不怕生人,即使有人在密林裡奔走,它們也依舊駐守枝葉,無所畏懼。
這是大自然所賜予它們的安全感,從側面看,也就是說,這些野生生物從來不怕有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滋事,但這也是白心他們最需要擔憂的狀況。
白心掏出軍刀,掌心反覆摩挲刀柄,適應它的花紋以及大小,企圖與這把陌生的武…器建立出某種默契。
在保衛自己的行動下,有一把稱手的刀極其重要,更關乎你能不能從敵人的手裡活下來,又或者在危急時刻逃出生天。
她五指翻飛,任軍刀出鞘或閉合,在指縫裡靈活遊走。
蘇牧問:“你餓了嗎?”
“不餓,但有些渴。”
“這裡沒有流動的水,都是死水,喝了容易得痢疾。”
“或者集點柴火,把水燒開了喝?”
“好。”
蘇牧引路,在湖裡打水。
他的茶杯派上了用場,儘管沒帶茶葉。
白心撿了柴火,燃上火堆。又折斷一根細長的樹枝,下水插魚。
她小時候野的很,像個男孩子,又是在江邊水鎮長大的,自然十八門玩的技藝,樣樣都會。
蘇牧蹲在旁邊看她施展手腳,托腮,問:“你還會什麼?”
“抓螃蟹,撈蓮藕,小時候什麼都愛玩。”
她拋了一條魚上岸,褲腿都被水沾溼了,水漬變深,攀爬到腿根,黏噠噠緊貼臀線。
野外的魚又靈又活,等閒根本奈何不了它們。也就是白心運氣好,撞上兩條,想再多,也沒了。
她將魚清理好,內臟和魚鰓都被蘇牧埋到土下。
他說:“清理好殘渣,以免被野獸盯上。”
在野外,也管不了什麼髒不髒,能找到吃的都謝天謝地。
白心將魚架在火上烤,由於沒塗油,很快就焦黑了一層殼。但煙把油膏燻出來,也不知道變得通體黑漆漆,沒法入口。
近乎二十分鐘,撕扯了一下魚肉,裡頭肉發白,絲絲分明,也沒血色,應該是熟了。
白心咬了一口,味道雖然寡淡,但糅合碳烤氣,也別有風味。
不知是真餓了,還是這樣燻魚滋味別具一格。
她把整條魚都吃完了,險些卡到魚刺。
蘇牧也沒挑食,一句話不埋怨,乖巧到引人懷疑的地步。
他們把剩下的魚骨也埋了,用溼土掩好火炭,這才繼續前行。
日頭下山,一路向西墜去。
根據節目組的指示,他們已經臨近目標。
然而,現在橫跨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波濤洶湧的長河,河面架著被水流沖垮的獨木橋,只剩下殘破的繩索,支離破碎。
浪花拍打繩鏈,擊出一層白白的浮沫。
白心看得腳底發麻,那種岌岌可危的印象強烈,令人心驚。
他們得到對岸去,否則絕無贏的可能。
但怎麼過去?
憑藉臂力拉住繩子,游過去?
白心沒有自信,她也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冒險。
如果選擇放棄,那麼就呼救,自有人來接應。
如果選擇接受,極有可能遇到危險,但頂上有直升機接應,死不了。
試,還是不試?
她望向蘇牧,眸光微顫,尋求一個答案。
蘇牧說:“試。”
那好,他說試,就試試看。
白心閉眼,又睜開,深吸一口氣,打算淌入水中。
蘇牧拉住她,“如果我們平安到了對岸,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吻我。”
他的聲音很輕,似清晨騎車,途徑葉間,偶然張合、攏在臉上的蛛網,吹彈可破。
吻他?
白心抿唇,不置可否。
“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