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要多想,還拿我當妹子瞧,好嗎?”
她仰起臉,淺淺的笑,從來都另他無法拒絕,遲鈍地點頭答應,信誓旦旦地道:“堯堯,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盛苡點頭:“借你吉言,長瑛哥,此回出京,你要小心,時候不早了,你快下值回家去罷,養足精神,預備明兒啟程。”
宋齊握緊刀把跪膝行了一禮,起身深看她一眼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個兒。”言罷,背過身駐足停了片刻,跨步走遠了。
盛苡默看了會兒,撲了撲肩頭的牆灰,也走遠了。
進了內務府大門,值班太監石堅正跟幾個筆帖式侃大山,盛苡便立在門旁耐心等待。
“……放眼咱們北京城,你們隨便打聽,誰不知道我們石家,當初咱們先帝爺入關那時候,我們家老太爺,那是為先帝爺抗馬鞍的!一路殺進京,磨爛了好幾副鞍子,都是我們家老太爺給換下來的,老爺子嚥氣兒前肩頭還留著鞍印子沒消吶,我爹叔伯弟兄幾個勸了好幾個時辰,死活都不肯閉眼,臨了還是我二大爺牽了匹馬進屋,聽見馬屎蛋子噗噗騰騰滾了一屋,老爺子立馬就安心歸西了,要論忠心,誰也比不上我們石家。”
一筆帖式諷笑,“一聽你這話都有虛頭,先帝爺入關前後也就花了個把月的時光,馬鞍子能磨爛好幾個?你當是鐵打的屁股不成?還有你們家老太爺,別是被馬糞燻過去的!”
話落,幾人鬨然大笑,石堅不以為然,掏出一隻瑪瑙帽的鼻菸壺狠吸了一口。
盛苡趁著空當進門說明了來意,一見是御前的人,眾人都不敢怠慢,一筆帖式忙提筆問清了茶葉的品種數量,打發一名蘇拉去茶庫領取,盛苡笑道:“要不我也跟著去一趟罷,順便上茶庫裡取一些紙跟絨線,完了再麻煩您記錄。”
聽她話說的恭敬,幾人都扭過頭打量,那筆帖式不敢有什麼不樂意的,忙點頭道:“姑娘去您的,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
盛苡謝過,剛抬腳就被一人叫住,“呦!這不是殿裡的司籍大人嗎?”
轉過身,見石堅歪頭抽著鼻菸,高高坐在堂櫃後看她,盛苡福了福身,“石諳達慢坐,我先忙去了。”
石堅皺了皺鼻子,冷笑:“說這話可真夠嗆的,就你忙,別人兒都閒著似的。”
話到這,故意尋事兒的意圖就很明顯了,盛苡不明白哪兒得罪他了,想了想,估計是因為她自作主張上茶庫,把人家繞開了,畢竟是值班太監,一天的來往排程都得他指揮,興許是覺著面子上掛不住,就恭敬認了個錯道:“是我的疏忽,怠慢諳達您了,您多擔待。”
石堅不領這情兒,“甭介,咱們哪兒擔得起您這話啊,別回頭狗仗主子勢,讓咱跟著吃苦頭不是。”
幾名筆帖式一聽都驚乍了,御前的人走哪兒不帶著天大的臉面,罵人家是狗奴,不等於間接罵皇帝是養狗的嘛!
一筆帖式笑著出來打哈哈,“姑娘別跟他一般見識,這人腦子裡缺根筋,有時候就喜歡幹撅人,您多擔待。”
盛苡不是個斤斤計較的性子,但頭回被罵得這麼難聽,瞧見石堅露出黃板兒牙衝他不三不四地笑,氣得心裡幹噎,冷問道:“諳達這話是什麼意思?”
☆、兩口子
石堅一聽更來勁了,宮裡大大小小的太監宮女,哪個進了內務府的大門不是上趕著巴結他,吃他頓批兒,也得賠著笑臉生受著,今兒碰見個敢揚臉硬頂他的,儘管吐著唾沫星子臭罵起來,“瞧你/丫挺的,真把自己當角兒了!萬歲爺能把你調到御前,還不是衝你那幅模樣!這跟摁月餅是一個道理,你是外頭那層木模子,人家懿主兒才是肚子裡裹龍餡兒的,有功夫擱我這兒翻扯,不如滾回自己屋潛心研究研究怎麼爬龍床,事兒成了,再吠你/丫的不遲!”
眾人一聽,這還了得,罵的這麼髒,汙言穢語句句往皇帝身上攀扯,一口一個你丫往一大姑娘身上招呼,也不怕損舌頭!
盛苡肩頭直打顫,握拳提了口氣,漠漠看向他道:“敢問公公出身哪個石家?我不妨壯著膽子猜一猜,可是祁朝鎮國公秦總兵麾下,瀋陽一衛的指揮石家?”
見他露出吃驚的表情,瞭然點了點頭,“這就是了,昶勒帝入關時,你祖父藉口商議抵禦之策,潛入秦總兵的營帳將其殺害,然後舉兵譁變,開啟東北兵防的缺口,配合昶勒帝南下。後來在京外受到武寧侯宋炆升宋大人的抵禦,你祖父唯恐昶勒帝攻城不下,又起異心,在背後偷襲,不料卻被斬於馬下,你們石家先是叛主建貞,歸順昶勒帝后又背叛人家,兩下里夾攻,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