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惟以靠在牆角旁抽菸。
靜了會兒,馮珉說:“惟以,這事你真的欠考慮了。”
她的語氣有哀求的意味:“我們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你爸前些年炒股又虧了那麼多。你為了還債,這幾年辛苦工作我是看在眼裡的,甚至還和文嫣分開了,她嘴上說受不了你的冷淡,歸根到底還不是嫌我們當時太困難了。現在好不容易事業有點起色,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要再惹什麼麻煩了。”
“媽,”他深深吸了一口煙,眼神沉冽,說:“我昨天在電話裡跟你講的關於秦璇那個案子的資料,你帶來了沒?”
馮珉無奈,把先前整理好的資料從揹包中拿出來,眉頭微微擰起,淡淡道:“就這些了,我把這個拿給你,不是為了幫你找證據好打官司,事情過去那麼久,受害人都不知道去哪了,況且當時就沒有直接性的證據,你爸當年接這個案子還是年輕氣盛的時候,看到那樣一個花季少女中毒後四肢癱瘓、頭腦呆滯,一時氣不過就橫衝直撞了,後來可是悔不當初啊……”
時惟以蹙眉,翻閱著手中泛黃的扉頁,這是很多年前的資料了。事情過去的太久,加上後來有人刻意阻撓與抹滅,這事早已成為一灘死水,很多早已查無實據。
網上雖然有些小道訊息,可大多不清不楚,有捏造之實。
“這個秦璇,”他打量著桌上一張黑白照,俊俏的五官和南樛有那麼點像,讓他覺得很舒服,目光沉了沉,“長得還挺漂亮的。”
“……是啊,”馮珉說:“所以遭受這種事才會讓人心痛啊。”
當年天富的辯護相當輕薄無力,傅愷是請璇的未婚夫,兩人當時吵架,處於冷戰期,有一定的作案動機。
時惟以抬眸問:“這個傅文松和傅愷是同一個人吧,這兩個名字裡面老是出現。”
馮珉道:“他以前是用傅文松這個名字,後來改了,估計也是想把以前的事抹去,重新開始,我給你的資料有一部分是這幾天找來的,名字自然是傅愷。”
時惟以問:“這個劉遠陽和秦璇是什麼關係?她也是嫌疑人之一。”
馮珉說:“劉遠陽和秦璇是高中同學,兩人一起考上了盛京大學,感情很好,不過專業不同,劉遠陽學的是化學,當時正在做一個關於藥物方面的課題,裡面就有關於汞元素的研究,所以當時她也被扯了進來。不過當時她叫囂得很厲害,說自己不是兇手,並表示會盡最大的努力揪出真兇。”
馮珉怕他看累了,起身給他倒了杯溫水。
時惟以說:“秦璇二次中毒是怎麼回事?”
馮珉道:“這事到現在還是個疑點,她確實被下了兩次毒。是第二次才立案了,兩次中毒相隔一年之久,她中途還休學了,有人說她第一次根本就沒有中毒,而是懷孕了,因為當時和傅愷在冷戰所以沒有告知他,最後孩子生下來就死了,她還大病了一場。”
煙星一抖,他手還沒收回來,差點被燙到,他的臉在黯淡的光線裡有些不太清晰,訝異地看向母親:“……有這種事?”
馮珉語氣平靜,她以前是檢察官,由於職業的緣故,對這種事早已見怪不怪了,說:“這多半是為了混淆視聽的笑料,我和你父親都不信這個事的,後來有醫院的鑑定報告證明那段時間她確實中過毒,由於洗胃及時,沒什麼太大的後遺症。第二次倒是真的中毒了,用量比第一次要猛,秦璇就此癱了,智力也一天天下降。”
底下有資料顯示——100%傷殘、全身癱瘓、雙目近乎失明、大腦遲鈍、100公斤的體重和基本語言能力喪失是她的真實狀況。
馮珉說:“你不會真的想接手這個案子吧,你也看清了,這裡面太多霧水,當時就拎不清,現在就更難了。”
他喝了口水,頓了頓,眉頭都沒皺一下,道:“還沒那心思,剛好我手下有個學生想做個關於全國冤案統計的調查報告,向我要資料。”
馮珉鬆了口氣,說:“現在學生有那種憂患意識是好事,不過這事拿到現在還是挺敏感的,傅愷是成功商人,再給他貼上嫌疑犯的標籤,他肯定是不答應的。”
時惟以“嗯”了一聲,向他打聽這事的小子好像是叫徐昊,最近在課堂上還挺積極。
他把資料疊好,收到資料夾裡,又低頭點了根菸。
馮珉說:“……我聽律所的人說你好像談戀愛了,有空帶回來看看吧。你就算不為我和你爸著想,也得考慮下自己的終身大事,再攤上什麼問題,搞不好她會成為下一個文嫣。”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