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小手點點頭,拍拍小手叉叉腰,我把小手舉起來,我們大家做得好。”
孩子們呵呵笑起來,小手輕輕揮動著,做著最簡單的動作。
窗外依舊霧氣濃濃,仿若粘稠的牛奶,永遠不知道另一邊發生了什麼。
館內只有孩子們年輕稚嫩的歡笑聲,沒有煩惱,沒有憂愁。
這真是個好地方,慕宥想。
有人輕輕拍他的肩膀,清脆柔軟的聲音從耳畔響起,“要喝茶嗎,我剛泡好的龍井。”
是阮娜。
兩天前和她在少年文化館下面的餐廳碰到,起初還有點驚訝,原來她已經在這裡服務了一段時間了。
阮娜吐吐舌頭:“你今天來得很早啊,我跟你打的電話……怎麼沒接?”
慕宥看了看手機,懶懶道:“我一般不怎麼看手機。”
“我本來想跟你約好一起來的,我們學校隔得又近,這大霧霾天的,灰濛濛的……我眼睛又近視,都看不清路了。”
“看不清路的話,就戴副眼鏡吧,或者乾脆別來了,”他神色極冷,說:“我也沒有固定時間要來這裡。”
這明顯就是打擊拒絕的話,可她並沒有放在心上,漫不經心道:“楊館長來了。
楊館長走近,笑眯眯地同他應道:“慕宥,你最近來這裡來的很勤啊。”
“……嗯,課程不是很多。”
“南樛倒是來的次數減少了,聽說是在實習。”
他點頭。
老楊問:“你知道他是在哪裡實習嗎?”
慕宥道:“傑瑞。”
“……傑瑞啊。”老楊輕輕地重複著。
“怎麼,你聽說過它?”慕宥問。
“哦,”老楊溫和地笑起來,喃喃道:“好多年前有跟它打過交道,那時它還不叫傑瑞……叫天富。”
阮娜問:“楊館長,你是怎麼跟那律所打上交道的?”
“都是些陳年舊事了,”老楊搖搖頭,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道:“不提也罷。”
阮娜提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食堂還在燒煤吧,最近霧霾這麼嚴重,能換掉嗎?”
老楊說:“前兩天已經拿掉了,換成了天然氣,還是晶晶的爸爸出的錢呢。南樛說燒煤才是真的‘會呼吸的痛’啊!”
阮娜咧嘴一笑:“換掉也好,說句不雅的,從鼻孔裡掏出的東西,都可以當煤燒了。”
老楊“嗯”了聲。
慕宥安靜地聽兩人說著,沒有插話。
阮娜說:“晶晶現在不來這裡了吧,我聽說南樛去她家單獨輔導她了,還有提成可以拿。”
老楊從容笑了:“是有這回事,不過她拿的錢都捐到了館裡,我說不要,她也不肯收回去。”
慕宥嚐了嚐剛泡好的龍井,大概是放了有一會兒,茶有點涼。
老楊說:“晶晶爸爸有找過我,說起這事,晶晶有點自閉,和南樛倒是聊得來,想請她過去單獨輔導。”
阮娜暗暗納悶:“……自閉?我看不像吧,就是話比較少。”
老楊:“她回去也好,晶晶這孩子挺讓我不放心的。”
阮娜:“晶晶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我看她爸開的車,家裡應該不會……”
慕宥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道:“這裡本身就是提供公益服務的。”
在說她多管閒事嗎,阮娜笑了,刨根問底道:“晶晶性子內向,家境又好,按理說根本不會知道這個地方,她來這裡並不是像來學習的,反倒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老楊、慕宥:“……”
阮娜問:“我聽說在我來之前,有派志願者在學校旁打廣告發傳單的活動,是真的嗎?晶晶該不會就是這樣知道這個館裡的事吧。”
老楊自然知道這件事,“說:這個是之前有贊助商過來,說要幫忙宣傳,還有資金支援。”
阮娜挑了眼,微彎嘴角,問:“是什麼贊助商啊?該不會是學校的吧,我學校裡面就有外聯部負責拉各種贊助。”
老楊:“……我也不太記得了,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這還是小蔡負責的。”
小蔡全名蔡婷,也是文化館的負責人之一,主要管志願者去留的事。
阮娜心裡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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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老師,你的咖啡。”
她正式成了時惟以的助理。
工作並不多,時惟以讓她沒課的時候來一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