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卻沒有放開過我。
而我只能微微笑,乾淨明朗,而非崩潰後哭哭鬧鬧的瘋女人。
等到我好不容易平穩住心緒,真正與顧行止眼睛對上的時候,卻並非我所感受的那樣。
他注視著我,只是溫和卻有點悲傷地看著我,眼底的光亮度微弱,就像一把餘溫尚存的灰燼。
我彎起眼睛和嘴角,跟他碰杯,義不容辭加入滿桌此起彼伏的祝福合音行列。
顧行止和雲蔚終於離開前往下一桌,白色禮服和黑色西裝交疊的畫面硬生生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下一秒我幾乎渾身散架,力氣憑空消失,血液放佛停止流動,之前太過全神貫注的演戲,所以此刻暈眩的酒意突然以十倍的力量襲擊了我的感官。
我想看清了椅子坐下,卻“啪”得一下跌坐在地面,頭就正好撞在椅子角,眼前頓時大片金星。
“薛瑾!”身邊的顧雪琪驚呼了一聲:“你不要緊吧。”
迷糊間我能聽到我們一桌的人都嘈雜起來,之後整個大堂都渲染開鼎沸人聲。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朝我逼近,緊接著腳步主人熟悉的氣息包裹住我,耳邊是他一點都不流暢的喘息。
我知道是誰,下一刻反應過來,死命推搡開他的懷抱,“顧行止,你管我幹什麼,快滾啊,滾回去結婚啊。”
他不說話,他就是不肯放手。
最後我放棄了掙扎,腦袋昏沉時分卻有些東西突然明晰,這幾個月來的一些畫面就如同頭頂水晶吊燈的光線那樣流水一般撲向我……
【口三六】
為了方便拍照,和雲記者的採訪就是在教學樓裡進行的,空無一人的教室裡,管理大叔還留著冷氣。我們兩個人對面坐著。我本來打算去走廊給她倒了杯茶,她又趕忙追出來,非常不過意的模樣。
“薛老師,真的不用了,”她拉住我:“你本來上了一天課就口乾舌燥的,還給我端茶倒水。”
我笑了笑:“沒事,你在教室等我。”
她稍微頓了頓,眼底一點好脾氣的無奈流露:“好吧。”
我看著她光潔的額頭突然湧起一種想問她年紀的念頭:“雲記者,你多大了?”
“二十七啊。”她仍然笑的很真切。
我眼睛停在她熟悉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