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舒一口氣,端著杯子走到她們桌邊,絲毫沒有想把顧行止抖出去的想法,一方面是因為怕我媽知道他這個人以後所爆發出的彪悍程度難以預見,一方面是因為我跟顧行止根本就是八字還沒一撇,現在彙報還為時過早。
我小心地拍了拍我老媽因為笑而不停顫抖的肩膀:“媽,你真的想多了,真的就只是一個普通朋友。你還笑!眼角全是魚尾紋!”
老媽立馬止住笑意,邊搭長城邊淡定回我說:“你媽我就沒相信過男女之間還有普通朋友,嘴上喊著哥們姐們紅顏藍顏知己的全都是心虛來掩飾自己光搞曖昧不想負責的,我看你現在就這個情況。”
“……好!你說的都是對的!”
她打出一方牌:“六萬,認識多久了啊?”
“……今天剛認識的。”
我媽提高嗓音:“剛認識的,就跟人家搞上啦?”
“……差不多吧。”
我話音剛落,就聽見我媽以及她幾個牌友的下巴都通通砸桌的默契聲音。
張媽第一個反應過來,恢復常色打趣道:“矮油~你家小瑾就是速戰速決,看來剛才老徐說的明天就能喝上喜酒還真蠻有可能的誒。”說完她還朝對面的徐嬸擠擠眼。
徐嬸立馬反應過來,附和上去:“就是啊!你應該高興還是,姑娘懂事啦,也曉得著急自己終身大事了!”
老媽聽完摸摸下巴,估計是覺得挺有道理,本來暗下去的臉色明亮不少,一連串問題就噼噼啪啪問下來:“那孩子多大啦,長的怎麼樣啊,哪人啊,家裡如何?”
“媽,”我擰眉毛:“我們才認識一天,你別問這麼多。”
“嘿嘿,”老媽促狹地笑了兩聲,翹起大拇指過來:“瞧瞧我家丫頭,才認識一天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維護人家養的小東西,連自己老孃問下都不準,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喲。”
一桌子又意味深長笑了。
我剛想繼續解釋點什麼,兜裡的手機就震起來。
我媽又發出一陣別有深意的“哦呵呵呵”式笑聲,說:“看吧,才分開了多久啊,那頭電話就來了。”
我拿出手機,看到螢幕上的名字,決定還是走到一邊去接聽的好,結果立馬被我媽給拎著袖子扯了回來:“不準走,就在我旁邊打,不是說普通朋友嘛,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她一手還搶過我手機湊上去看,“矮油~普通朋友的名字還輸成個親愛的行止……”
牌桌上又迴盪起一陣剛才的那種淫而不發蕩而不露的欠扁笑聲。
誰來給我一把刀!讓這個世界從此安靜!這一刻我真的非常地想掀桌,果然是不能惹到女人啊,尤其是這種缺乏男人和黨的關懷空虛在家靠八卦支撐起自己精神生活的四五十歲的女人!
我額角青筋狂抽,還是壓抑著即將爆發地憤慨故作平靜道:“媽,把手機給我吧。”
我媽貌似還不滿足,跟孩子一樣把手機藏到背後就是不給我接,結果期間她不小心按到揚聲器了,手機那頭,立即有顧行止的清朗如泉水的好嗓音流瀉出來,他問:
“薛瑾?”
此音一出,把幾個老女人都給秒殺了,她們集體安靜下來。
估計是看我真的憤怒,我老媽咳了兩聲,正色,把手機還回來,小聲怨道:給你接給你接!看你那眼神都要吃人了。
不等我調回正常通話模式,那邊又平靜地說了一句:
“我現在在還你家小區門口,不過,我的車胎被人給扎破了,現在暫時還回不去。”
下一刻,我就很驚悚地看到我媽突然爆發出“哈哈哈哈”的爽朗大笑,然後很霸氣的把面前桌面上的城牆一下子給推倒,站起身,振臂高呼一句:
“矮油~胡啦——!”
【口口八】
而後,我飛快地披上外套,在老媽“要是實在不行就留他在我家過夜嘛,一定要留啊,必須留果斷留啊女兒媽媽相信你”的強烈建議聲中摔門而出。
一天時間!僅僅是一天時間!我已經跟顧行止見了N次面!再這麼頻繁的話會審美疲勞的吧……
我滿懷這樣的怨念小跑到大門口,只看到他的車,卻沒有看見他的人。
我來回找了會,忽然聽見後頭有人叫我,轉過頭,看見顧行止正站在小區傳達室的窗後看我。
我當即打消了剛才那個會審美疲勞怨念,顧行止這等男色絕對是帥哥里頭能讓人百看不厭的那種。
……雖然,他的神情看上去不大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