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酉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說話,開心了或者不開心了,都窩在梁盛的懷裡。
其實,梁盛知道秦酉心裡難過。他寧願她在他的面前放聲大哭,或者,鬧一鬧也好。可是,她卻只是安安靜靜地窩在他的懷裡,這樣地沉默讓梁盛心痛地極近窒息。
“酉酉……”
梁盛幾次想要安慰她,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有誰曾說過,永遠不要在事情發生之後再說抱歉,於事無補。
所以,梁盛只能陪著她一起沉默。平生第一次,梁盛感到自己居然如此沒用。
那一天夜裡,秦酉突然從睡夢中醒來,她依偎在梁盛懷裡,輕聲低喃:“梁盛,真的有天堂嗎?”
被問的人心裡狠狠地揪了一下,喉嚨有些發澀。暗夜中,他將她擁得更緊,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夜真的是太濃了,濃得彷彿會吞噬掉一切光明的東西。梁盛怔怔地看著一處,其實,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本能地說:“有的。”聲音卻顫地厲害。
秦酉窩在他懷裡微微點頭,在聽到答案的那一刻,彷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堅定了秦酉的心。
那就好……
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話,那麼,她便還可以再見到她的孩子。等到……她也去天堂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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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後的幾天,梁老爺子親自來醫院看望過秦酉。醫生說,因為秦酉是RH陰性血,這次流產之後,如果再懷孕,將大大增加胎兒的溶血現象。所以,醫生誠懇地建議,最好不要再讓秦酉懷孕。
後來,王姨給梁盛打過一個電話,委婉地轉達了梁老爺子的意思,說,梁家的香火不能在梁盛這裡斷掉。
當時的梁盛幾乎暴怒,他不明白他的父親為什麼如此冷血?!秦酉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他的父親居然更在乎香火的問題!
可是,當梁盛一路飛車去了老宅,幾欲跟那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斷絕父子關係的時候,梁老爺子卻說了這麼一番話。
“我相信你有能力帶她遠走高飛,也相信你可以為了她跟我斷絕父子關係。但是阿盛,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個賭?”
梁盛愣了,他聽到梁老爺子說,“你所謂的愛情,不過是單方面自私地束縛,酉酉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示過想要跟你在一起。”
這一句話,太過刺耳。話落,一聲巨響,梁老爺子面前的玻璃桌便被梁盛砸地粉碎。
窗外,冷冷地飄起了冰雨,一滴滴砸在人的心上,徹骨生寒。
“呵……”梁盛冷笑出聲,他轉身大步向門外走去,在玄關處,梁盛突然腳步一頓,冷冷地扔下一句話:“你放心,如果是她自己真心想要離開,我絕不會攔她。但是,如果是別人從中作梗,那麼,不管那個人是誰,我都不會放過。”
那個時候的梁盛是那樣自負,自負的認為他的酉酉絕對不會離開他。但是,過了沒有多久,臨近秦酉出院的幾天前,梁盛與往常一樣買了她最愛吃的巧克力蛋糕去醫院陪她,卻被醫院裡看護秦酉的醫生告知,秦酉已經出院了。
她居然……真的走了。王姨打電話告訴梁盛,那一日,秦酉是自己步行走到了老宅。
從醫院到老宅,那麼長的一段路,他的酉酉一步一步,離他遠去。梁盛感覺他的心被人高高舉起,然後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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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相見,既然這是她的選擇,他無力阻攔。梁盛把所有地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每天加班加點,通宵達旦,他把自己累的筋疲力盡,直到不能思考,直到再沒有一絲力氣去思念。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還是這樣痛苦?閉上眼睛,腦海中全部都是她。
回到家,偌大地別墅空蕩蕩沒有一絲人氣。以前,只要梁盛一開門,秦酉就會一路飛奔進他的懷抱。而現在,他站在門口,卻沒人來迎接。
梁盛坐到沙發裡,臉上沒什麼表情。他就這麼放空地坐了一會兒,心裡卻止不住地煩躁。
出門,開著車,不知不覺就開到了老宅。梁盛坐在車裡隔著車窗去看那幢有些古老地別墅,那個讓他日夜思念的人兒就在裡面,他們離得這樣近,卻又離得這樣遠。
吶……酉酉,你現在在做什麼呢?有沒有開心?有沒有快樂?有沒有……有沒有那麼一點點想我?
梁盛無力地靠在椅背上,點了煙,在那煙霧繚繞中疲憊地思念。然後,許久許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