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一指。
什麼人的幹活?有語病的話聽著很彆扭。我朝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呀,那是我的房間。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從我屋裡搜出違禁書刊來了?可我從沒買過任何書。
再朝地上一看,果然全是抗日書籍。栽贓啊!
好在我發懵之後很快明白過來,這是一計,池春樹的計。他有備而來,目的就是以突襲檢查違禁
物品為由抓捕我這個有“抗日傾向”的人,然後堂而皇之地押走。
日本人的問話沒人回答,於是他拿槍對準一個男僕:“你的趕快說,不說死啦死啦的!”
男僕縮著脖子,顫巍巍地抬起手臂,指向我。
“你的良民的不是,帶走!”那個憲兵朝我一指,兩個憲兵撲過來抓住我。
“慢!”爾忠國叫道,“你們抓我就行,我是這個家的主人。她只是個燒飯丫頭;根本不識字,何須藏這些書?”
“誰說她不識字?”池春樹的聲音隨即響起。“你說他不識字就不識字了?帶走!”
“喂,我的確不識字!”我一邊說,一邊衝池春樹蹙眉咬唇眨眼睛,希望他明白我有話要說。
“她自己都承認不識字,你們抓錯人了。是我把書放在她房間裡的。”爾忠國說道。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怎麼可能是他?他一定不想讓池春樹帶走我才故意攬下這項指控。
“你的過來!”池春樹假裝不認識我,衝我招招手,兩個日本憲兵立即將我押到他面前。他一把揪住我將我拖到門衛的小屋內。“拾伊,你做什麼?跟我配合一下嘛。”
“你把事情辦砸了!”我焦慮地看著他,“我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爾忠國是重慶方面派來的人,他不可以出事,而且事關很多臥底的生死。”
池春樹張著嘴,異常吃驚,但他反應很快,立即說道:“不是我辦砸了,先到的那些憲兵不是我帶來的人。”他警惕地朝外面看了一眼。“我帶來的這些憲兵是花錢買來的日本僑民裝扮的。剛才我好不容易搪塞過去,趕緊走吧,再遲就露餡了。”
“等等等等!”我更覺不對勁,“那批鬼子跟你無關?”
池春樹點點頭。
“可是……他們的確是三點十五分準時到的,而你卻遲到了,怎麼回事?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的住址的?”
“我來時路上遇到點小麻煩耽誤了一會兒。至於得知你的下落也是極湊巧的事情。前幾日有一批日本憲兵搜查過這裡,其中有個傢伙腳上長了雞眼在醫療部治療時說他看到一個非常美麗的支那女人,並描述了樣貌,我感覺就是你,後來跟他套出地址過來檢視發現正是爾忠國的住處。現在別管那麼多了,他那麼壞,算他倒黴。”
他說完,掏出手銬將我銬起來。“忍著點,就一小會兒。”將我拉出小屋。
可外面的形勢又發生了變化。那個叫梅野嶺人的視察員剛才那麼大動靜都沒露面,這會兒出現在眾人面前。大門也被關上,暫時出不去。
“爾忠國,怎麼回事?”梅野嶺人厲聲問道,身邊站著剛剛跟池春樹說過話的憲兵頭頭。
“唉,您也看到了。”爾忠國一臉沮喪,“我自認倒黴,一人做事一人當,請梅野先生跟太君說說不要為難我的僕人們,他們只是奉命行事,並不知情。”
“你太貪心了!”梅野嶺人拿柺杖直搗地面。“掙錢不能不要命”看他那神態很替爾忠國惋惜。
爾忠國垂睫不語,滿臉的懊悔。“看在我忠心耿耿、盡心盡職的份上,請梅野先生答應我一個請求。”他說完跪下地。
“只要不是太難辦,你說。”梅野嶺人爽快地說道。光看著一個高大威猛的支那人跪在自己面前就能讓他愉悅很久吧。
只是我沒料到這個日本人這麼慷慨,居然願意幫他,看來爾忠國脫身有望。
“這個丫頭是我親戚,年紀小不懂事,我希望梅野先生跟太君說說能不能讓她跟我關在一起。反正我們都犯了一樣的過錯,要審理也歸同一個部門。”
梅野嶺人立即用日語小聲跟身旁的憲兵頭目咬耳朵。過了一會兒,他點點頭。“你放心,我們大日本帝國對偶爾糊塗、犯了錯的支那人還是很寬容的。你先跟他們走,我會想辦法保你出來。”
憲兵頭目隨即跟池春樹帶來的偽冒日本憲兵交涉,不想起了衝突,雙方雖未動手,但彼此唾沫星子亂飛,估計在為我這個“非良民”的歸屬權問題爭執不下。
爾府頓時變成超級口水大戰場,從一開始的一對一辯論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