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樹,難道你真打算借日本人之手強行帶走我嗎?
我略感失望。但是,在那幫令人厭惡的身影裡沒看到我熟悉的那個人。他沒來?為什麼?難道……我忍不住又開始胡思亂想,難道爾忠國已經派人殺了他?
日本憲兵約二、三十個人衝進院子裡,命令所有人丟下手裡的活兒站在原地不得走動。留幾個人控制住出口,其餘憲兵開始四處搜查。
“晚上真不願意去看電影?”爾忠國開口問道,“聽說這部影片在上海上映後,場場爆滿。大家都是衝著女明星陳雲裳的傾城風姿去的。我看過宣傳畫,不過如此,但聽說她演的還可以,把花木蘭智勇雙全殺敵衛國的故事演繹得很到位。導演是個聰明人,古為今用,透過電影借古喻今,間接抒發了民眾對日本侵華戰爭的仇恨。真的不想看?”
“沒興趣。”我冷冷地回道。“我是當不了花木蘭的,看了添堵,更想撞牆。”
“當不成花木蘭,但不一定找不到劉元慶。”他的語氣透著揶揄,“同行十二年,花木蘭最大的收穫便是嫁對了人。”
“你不是劉元慶!”我的聲音充滿厭惡。他到底有什麼陰謀?
“唉,你一點也沉不住氣。”他嘆氣道,“好吧,實在不想看電影就算了,眼下的戲也不錯。”
計中計,戲中戲
我向一旁側跨出去,離他遠一點兒,可他又靠了過來,仍然跟我肩並肩站著。“白白浪費了傾城風姿,不會演戲,也不會看戲麼。”說罷,將我拽出屋去。
院門外傳來一陣喧譁聲,令人吃驚的是又一撥日本兵趕到這裡,人數不多,僅十來個人,他們中有個瘦高個顯得鶴立雞群,也是唯一一個沒穿軍裝的人。
我一眼認出他來——池春樹。
這是怎麼回事?雖說他遲到了,可三點十五分準點到此的那一批日本兵又是怎麼回事?
後到的這一撥日本兵看那架勢打算衝進院裡,但看到已有同胞把守在院門口,再看裡面也挺熱鬧,立即放緩腳步、一起聚到池春樹身邊。他們似在用日語商議著什麼。
爾忠國發出冷哼聲:“遲到可不好,瞬息萬變哪。”
“你什麼意思?”我追問道。
“等會兒就知道了,急什麼。”他攥住我的胳膊往大門方向走了幾步,立即被一個日本憲兵拿刺刀攔住。
“好久不見,宮野先生,不知今日到此有何貴幹?”他向池春樹朗聲問道。
池春樹抬起頭看向他,溫柔的眼眸立即噴火。“搜查!”他只說這兩個字,一打手勢,聚攏在他身邊的日本兵立即衝進院子裡來。
爾忠國也不阻攔,儘管放人進去搜。
到處亂哄哄的,堆滿郵包的院子本就雜亂,加上瘋狂的日本憲兵覆蓋了這裡的每個角落,讓人心神不寧的同時更感覺神經衰弱。
我以為池春樹會過來找我,但他好似沒看到我,忙著跟大門口一個先於他們到此的日本憲兵交談。那個鬼子看樣子是個頭兒。
突然,一個日本憲兵衝著一隻拆開的郵包嘰裡啦哇地大叫,將同伴招來不少,一起對準其它郵包亂戳。
爾忠國面色一沉,鬆開我疾步走過去。
現在已經分不清這些日本憲兵誰先到、誰後到,是誰帶來的,全混在了一起。
被勒令原地不動的男僕們緊張地看著日本兵野蠻地拿刺刀挨個捅開郵包,內建物品散落一地。有藥品,白報紙,棉布,火柴……幾乎每包都是禁運品。
一個日本憲兵口齒不清地用中文對院子裡的中國人問道:“你們的主人是誰?”
“我。”爾忠國站到他面前。
“你的良民的不是,這裡的人都有問題,人和東西,統統的帶走!”他朝周圍日本兵一抬下巴,
立即上來四個鬼子圍住爾忠國。其他日本兵也紛紛舉槍瞄準男僕和搬運工們。
氣氛頓時異常緊張。
我想糟糕,一定是爾忠國偷樑換柱的事情露餡了。他之前不慌張可能以為有那個叫梅野嶺人的日
本視察員在場壓軸,日本憲兵不會搜查已加封的郵包,沒曾想池春樹帶來的憲兵藉口搜查將郵包拆開檢查,誤打誤撞,現在所有的日本兵都發現了違禁郵品。
這可如何是好?事情鬧大了。
正尋思著如何提醒池春樹,卻見樓裡又衝出來幾個日本憲兵,其中一個手裡拿著幾本書朝大院的地上一扔,拉著臉喊道:“三樓最邊上的一間住的是什麼人的幹活?”這個日本兵朝三樓東向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