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鬍鬚中,又有這樣冷豔的形態顯得不倫不類。
“不一樣,對我不公平。”我哀嘆道,眼睛裡似有東西要融化。我忍住不讓它們發生化學反應。
他冷哼一聲,不語。
“古人云:退一步海闊天空。古人又云:與人方便也是與己方便。你何必咄咄逼人?就算你跟她之間有再多的仇怨,六年啦,也該結束了。放了她不好嗎,等於放了你自己。世界這麼大,她非得愛你才是對的嗎?除了她,你就再無旁人可以愛了嗎?再說,真正愛一個人,應該給她選擇幸福的權利和自由,而不是狹隘的報復和囚禁。你若真心愛過她,就該明白這一點,怎麼能一條道走到黑呢?”我誠懇地對他說心裡話。
雖然之前我的所有努力都以失敗告終,但我還是幻想他能幡然醒悟——這個世界本來已經充滿痛苦,為何還要增添傷害?
我不想成為犧牲品,他若能放過她等於放過我。我替她求情等於為已謀利。他的變態也許會一直持續下去,但我不能放棄爭取自由的機會。
溝通也許是最好的辦法,前提是他願意與我溝通。
臨時產婆
“她是誰?你好像又出現幻覺了。”他將雙手枕到腦後,露出蠻橫、霸道的眼神。“等將來你真正清醒的時候,我們再談這個問題不遲。在惹惱我之前,閉嘴!”
這就是標準的愛鑽牛角尖的男人。
跟變態加沒素質的人溝通——太難、太難。
我的好脾氣煙消雲散:“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你這麼待我遲早會遭報應。到那時,你後悔也晚了。”
“好一個報應,我樂意奉陪。不過,你的話太多讓我不樂意了。”他說著,衝我豎起兩指。
又要點我的穴?太可惡啦。
我連滾帶爬地逃到對面鋪上。“左大姐,想不想去茅廁?”這時候她可是最佳擋箭牌,我不惜騷擾她。
“大妹子,謝謝你。我剛要起呢,你真細心。”左大姐捧著肚子坐起來。
“是不是我們吵著你了?”我試探地問道,好像有一陣子沒聽見她打呼嚕。
“沒有,沒有。”她一邊站起來,一邊說道。
我扶住她向廁所方向走。
“大妹子,男人有時候就跟孩子一樣,看著是個男子漢吧,可做出來的事情沒法說。就說我那口子,跟我從小一起長大,好起來時跟一個人似的,可脾氣一上來就翻臉不認人,跟攆雞鴨一樣把人往外趕。要不是有了這個孩子,我真不想活了。造孽啊。”她說著不住地搖頭。
我沒好勸她什麼,漢奸家屬,人前看著風光,背地裡也許暗自流淚吧。
兩邊的廁所都被人佔著,我扶著左大姐靠在車廂壁板上保持身體平衡。
“有些憋不住了。”左大姐衝我一笑。
我抬起拳頭擂其中一個廁所的門:“請裡面那位快點兒,有位孕婦急著用哪。”
門開了,一個身高一米多點、身形粗壯的小男孩鑽出來,定睛一看不是小孩,是個侏儒。
我向他致謝後,剛要攙扶左大姐進去,一個身影搶在頭裡擠了進去。
“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叫道,在他就要關門之際拿腳抵在門縫裡。
“腳拿開!”那人惡狠狠地說道。
一看到他那張臉,就知道不是個省油的燈。
“我們先來的,而且你沒看到這是個大肚子嗎?她等不急了。”我跟他商量。
“大肚子咋的啦,老子更急!”那人將門往後拉,然後使勁來撞我的腳。“再不出去,老子廢了你的腳。”
“大妹子,大妹子,算了。”左大姐捂住肚子勸我。她的臉色不太好。
“這位老子,請你給個方便吧。你看她這麼重的身子……”
“找別處去!”那人更猛地拿門撞我的腳。
“爾忠國,快來!有人欺負你賤內啦!”我大聲喊道。
搶廁所的人呲著牙,粗魯地伸出手來推我出去,並用力將鞋踏在我的腳背上。見我仍不妥協,他開始罵罵咧咧。
一隻大手越過我的肩膀,將那人拎起來。“想怎麼著?”是爾忠國來了。
那人沒想到遇到一個厲害角色,立即服軟:“大爺,對不住,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爾忠國沒跟那人說廢話,將他像提水桶一樣懸空拎著丟進過道里。
“來吧,左大姐,慢點兒。”我托住左大姐的腰。
“不行了,不行了。”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