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後擰——專業的擒拿手法。
吃痛之際,我彎下腰。
她湊近我低聲道:“我還有個好訊息告訴你。你那個小日本相好的今後再也沒機會纏著你,只管安心伺候你先生吧。”
心裡咯噔一下,她對春樹下毒手了?
暴怒中,我向她撲去,張口便咬。
眼前這個女人太可惡!我恨極了她的陰險和毒辣,為了得到一個男人,為了打擊我,竟不惜毀滅無辜的生命。
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咬死她!
一個人影閃電般襲來。
頸項裡一痛,眼前漆黑一片。
我死了嗎?他終於對我痛下殺手了?
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我的手摩挲四周,摸到潮溼的地面。這裡不通風,空氣憋悶。
什麼地方?不會是地獄吧。地獄好像不該是這樣的。
可我又沒見過地獄,誰知道會是什麼樣兒?
我的眼睛漸漸適應黑暗。
地下室?他居然把我關進地下室?五子死的地方!
瞬間,有種陰慘慘的感覺。
我怕黑啊。從小一個人睡覺時,都是開著燈睡的。這個混蛋居然把我關進黑暗的地下室,殺過人的地下室!
我緊張地喘著氣,找臺階,手腳並用往上爬,突然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嗖”地從我胳膊上掠過。我尖聲驚叫起來,拼命往上爬。
手摸到頭頂的扣板,用力搗,一邊呼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爾忠國,你這個大混蛋,放我出去!”
喊得聲嘶力竭,也沒人前來。
我絕望地倒在臺階上,無助地哭泣。
春樹死了嗎?被他們殺害了嗎?都是我的錯,該死的是我,是我害了他!
我捶打著地面,心如刀鋸,同時對佟鷺嫻恨之入骨。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我不能這麼死去,像一隻老鼠死在陰暗的洞穴裡,我要為春樹討回公道。
雙手緊緊握拳,指甲嵌進肉裡,刺痛直達心底。
“太太,太太!”頭頂突然傳來一個小小的聲音。
我聽出是老六的聲音。
“太太,你給先生認個錯,向佟小姐陪個不是吧。我替你求過情,他們說你若能道歉,他們立即放你出去。”
“我沒錯!”我抽噎著憤然說道。
“哎,太太,好漢不吃眼前虧哪。佟小姐是什麼人你也領教過,她可不是好惹的主兒。你這麼柔弱……還是忍了吧。”
我不答話,眼淚嘩嘩地流出眼眶。
“太太,別哭了,就算哭死自己也沒人理你,不如服個軟,不就是個面子的問題嘛。面子值幾個錢?”
我喑啞著喉嚨吃力地說道:“你去告訴爾忠國,他可以殺我,但不要把我關在地下室裡,我害怕……”
“你連死都不怕,還怕黑?哎,先生他沒想殺你。他哪捨得殺你呀?”
這個老六怎麼跟唐僧一樣嘮叨?他以為爾忠國不殺我是心疼我嗎?不過是延長折磨我、迫害我的時間罷了。這個變態狂早就不能當正常人看待,何來不捨?
“你不去是吧,我咬舌自盡算了。”我說話越來越費力。
“別別別太太,千萬別!我告訴你,其實是先生私底下讓我來勸你的。你想想,沒他的吩咐,我敢來嗎?”
假慈悲的傢伙。我沒答話。
“太太!太太!”他拍了拍扣板。
我的嗓子在冒煙,已經說不出話來。
老六連叫了幾聲,見我沒動靜,咚咚咚急跑開。
終於,更多的腳步聲傳來。“先生,還是趕緊放她出來吧,我聽她聲音都變了。一個女孩子,哦不,太太她一個女人家呆在五子死過的地方,肯定嚇壞了。”老六又在替我求情。
爾忠國嗯了一聲。
扣板響動,光線洩入,老六跑了下來。“太太!太太!你在哪兒?”他貓著腰朝黑咕隆咚的地方探下去。
我縮在角落裡剛摸到一隻手電筒,我本想告訴他我就在他身後,無奈喉嚨疼得厲害,發不出聲,而且精疲力竭。
“先生,太太說要咬舌自盡,不會真幹傻事吧。”老六沖上面喊道。
“去拉電閘!”爾忠國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來。
老六又跑上去。
爾忠國下來了。
我正在找電筒開關,“啪”一聲,亮了。驟然亮起的燈柱異常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