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睡了幾天幾夜,甚至更長的時間。
朦朦朧朧中,我醒了過來,微微睜開眼,頭昏昏沉沉的,好像捱了一記悶棍。試著回憶時間和地點,繼而發現自己已經穩穩當當地躺在自己家裡那張再熟悉不過的床上。
外面仍然黑著,離上次清醒的時候似乎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長。床頭燈光被調的很暗,窗外怎麼那麼吵?哦,下雨了,聽聲音下得還很大,還颳著風,這種疾風驟雨最適合躺在家裡睡大覺了。
咦?屋裡怎麼會有人,卻不像段鵬,難道是小偷?我趕緊把眼睛閉上一點,眯起一條縫仔細地辨認。
是林嶽。
只見林嶽從衛生間出來,手裡端著半盆水,輕輕地走向我的床頭,我趕忙閉上眼睛,感覺他一隻手又端過板凳,輕手輕腳的將水盆放在板凳上,擺放在我的床頭邊,他大概臉靠近了我,我能聽到他輕微的呼吸聲,一隻手幫我掖了掖被子。
被人這麼伺候著很享受嘛,我無比愜意地將意識隱藏在一個假裝昏睡的軀殼下,用心偷窺著這個平時看起來有些橫不講理的男人,想起他說的:“什麼男人女人的。”
我聽到林嶽拉過電腦椅,坐在我對面,就那麼坐了大約有十來分鐘,只聽到他說:“一個人不會有事吧?”。
我剛想說:“沒事。”但一想到自己此時的醉鬼身份,也只好繼續歪著腦袋直挺挺地聽他說,林嶽接過自己剛才的話茬說:“這麼大人了,能有什麼事啊。”,我心裡狂喊:“就是就是,趕緊走。”
我都著急了,心想這位爺趕緊走,我好起來洗個澡換件睡衣,然後四仰八叉用IPAD看個電影,倚著靠著趴著。現在這麼躺著腸子都快捋直了,還不敢動。
就見林嶽站起身,拿過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在我沸騰的歡送心聲中毫不猶豫地轉身朝門口走去,我又微微把眼睛啟開一條縫,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的身材顯得高大挺拔,肩背臀的比例恰到好處,強健的三角肌在微透的襯衣下若隱若現,讓人浮想聯翩。
走到門口,這個散發著撩人的雄性魅力的背影突然停了下來,我聽到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從門口處柔綿綿地飄過來:“啊林嶽,下雨天留客天,外面的雨好大呢,路上不安全,我看你還是不要走了。”
誰誰誰!這是什麼妖怪?我驚駭
接著是林嶽正常的聲音:“不太好吧,再說我在這裡也打擾你休息。”
那個怪怪的聲音再次響起:“不打擾的,你在沙發上靠會兒就行,再說我怕我晚上吐了,沒人管我,嗆著了再窒息什麼的,你就別走了吧。”
“嗯……那就……那就陪你一晚上吧。”林嶽猶豫著,聲音中略顯為難,但終於勉強答應了。
哎媽呀,這……我強忍著內心的山呼海嘯,哥,你是我親哥,您要留就留,快見好收了吧,別這麼折磨我了,我這邊已經憋出內傷了。
看皮相分明是偶像派的,怎麼還整出演技來了。
於是我翻了個身,再不翻翻我渾身都要硬了。臉衝裡,為了掩飾內心的顫抖,我死命地狂咳一陣。林嶽也不鬧妖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邊,伸頭看看我睡的挺熟,我清晰地聽到他鬆了一口氣。
林嶽坐回到沙發上,我又眯起眼睛,看到他正對著一個方向出神,他在看什麼呢?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哦,他是在看廟會時送我的那對泥娃娃。我把他們擺在書桌上了,黑暗中,兩個小娃娃咧著嘴,衝著他無比甜蜜地笑著。林嶽輕輕走過去,拿起那個男寶寶,臉對臉碰著女寶寶,笑了笑,又擺回到原來的位置。他笑得那麼天真明朗。
每個人的心裡都住著一個不想長大的小孩。
林嶽重又輕手輕腳地回到了沙發上,我聽到他長舒了一口氣。
就這樣,我們一個躺著一個坐著,各自加著小心,都生怕驚擾了對方。看他坐在沙發上疲倦的樣子,覺得挺不忍心,但也只能隨他去了。就這麼,我居然睡著了。
早上,我在一片朦朧的晨光中幸福地醒來,一看錶:“壞了,都六點了!”臭林嶽怎麼把遮光窗簾給拉上了,害我睡過了。跑步看來是沒戲了。
我正煩惱著,忽然聽到有琴聲傳來,於是起身穿了鞋,順著聲音來到書房,又看到林嶽寬厚的背影,我靠在門框上呆呆地看著,心裡有種莫名的衝動,想從他身後抱著他,並在那寬寬的後背上靠一會,人是不是有時候會有擁抱的需求?不為愛不為欲,只是想深深地抱著,感受那種踏實和溫暖,然後在緊緊的擁抱中找到自己存在的真實感。
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