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裡的兔子,“好吧,我待會再下來。給我留點兒肉!”
要不是伊琳還有些難受,腿也還使不上勁,這一次就會變成公主拖著龍上樓了。
“你幹嘛告訴他們說我是你女朋友?”她關上房間門,憤怒地壓低聲音問。
“出於偽裝身份的需要,”卡爾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對看起來並不怎麼相像的成年男女最可能的關係是什麼?啊,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夫妻——”
“不勞費心了,我們保持純潔的上下級關係就行。”
卡爾皺著眉看她:“作為邪惡的代名詞,我不太確定我是不是明白純潔的意思。”
“我本來擔心的並不是這個,”她嘆了口氣,“可是如果他們看出來了……”
“你會命令我幹掉他們嗎?”卡爾歪了歪頭。
“萬不得已的時候會的,”她很慢地說,“但那必須是萬不得已的時候。”
卡爾研究著她的表情。
“好了,先別管這個,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伊琳打了個手勢叫他靠近些。
起先卡爾有些驚訝,接著欣然低下頭來。但他靠得有些太近了。伊琳及時反應過來,在他吻上自己前火速反手捂住他的嘴。
“你在幹什麼!”她壓低聲音說。
“嗯?不是你讓我吻你的嗎?”他說話時熾熱的呼吸噴在她掌心裡,“我還以為你終於想到了個表達謝意的好方法。”
“認真點!”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好好聽著:我懷疑這裡是個土匪窩。”
土匪
老德雷克恨這一對私奔的小情侶。
如果不是他們前一天半夜闖進來吵醒了那幫獵人,老德雷克早就自己一個人趁雨夜抹了那群傢伙的脖子。現在倒好,巡查的騎兵剛被打發走,又多了兩個要解決的麻煩。
他們竟然還敢編瞎話說遭土匪打了劫?兄弟們已經在山裡憋了兩天沒出門,若是真碰上了,那兩人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他坐在屋裡,就著蠟燭的光擦木倉管。
前廳裡響起一陣砸東西的聲音。他放下木倉,挪動到門邊,開啟一條門縫去看。
“來得正好,先生,”一個獵人說,撞在門上硬擠了進來,“哈,我就知道你這裡邊有好酒。”
他們把走私來的兩小桶葡萄酒抬出去了,甚至還翻出了他藏的那隻用柳條筐罩著的徹瓦酒壺子,還一邊笑一邊歡呼:“我們會付錢的。”
老德雷克真想現在就舉起木倉對他們開火。但是木倉裡還沒有裝子彈,而且一條木倉只能打倒一個人,剩下的混蛋會撲上來結果了他。划不來。
他還得等,等到熊皮下的那扇活板門被敲響的時候。
喝吧,喝吧,他心想,喝到站不穩,走不動,再拿命來償我的酒。狐狸跑到獅子窩裡打盹,還敢搶獅子的口糧。
他惡狠狠地把火藥和鐵砂彈捅進木倉管裡。
獵人們喝完了酒,吵鬧夠了,終於一個個上了樓。屋裡安靜下來。
他一直守到午夜之後,熊皮下邊才傳來輕輕的扣擊聲。他把熊皮捲起來拖到一旁,拉開活板門。
第一個從暗道裡鑽出來的是大個子戴拉。跟著他一起來的有十個兄弟。他們總共帶了四條上好彈藥的木倉,每人還帶著一把刀。
“我們在下邊快憋死了,”戴拉說,“酒呢?給軍隊繳了?”
“不是軍隊,”老德雷克說,“是樓上那群雜碎給喝光了。”
“真夠大膽的。有幾個人?”
“四個男人,一個半大小子,一個女人。”
“怎麼,”戴拉掏了掏耳朵,“有女人?你怎麼不早說?”
“他們是昨晚上才來的。”
其他人也都忍不住興奮起來。
“這下好了,約安會怪我讓他看家。行了,你回去把他叫來,”戴拉笑了一聲,兩眼放光,“儘量讓她活久一點等著你們。”
老德雷克應了一聲,點上一盞蠟燭,爬下暗道。他關上活板門時,他的兄弟們也正拉開門閂,輕手輕腳地逐個鑽了出去。
想到那群不速之客喝醉了酒做著美夢就要把命丟了,老德雷克心裡愉快了些。他哼起歌來,踩著滲水的泥土和苔蘚,輕車熟路地沿低矮的隧道走下廢棄礦坑。
約安坐在一截石頭上研究著一隻紅翡翠鼻菸壺,旁邊的桌角上放著盞煤油燈。他是老德雷克的兄弟裡最年輕的一個,火氣大,管不住脾氣,總被戴拉留下來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