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苦笑點頭,只好道謝出門,回去坐在麗達床邊愁思氾濫:多接觸人群,金蟾島有太多回憶怎麼行,麗達倒是想去北京來著,簽證早已經在辦了。
“我想看紅彤彤的年。”年前快出院時麗達許願這樣說。
他當時就暗自不爽:“又是北京,真大爺的是心有靈犀嗎?你想去人家未必想看見你,自尋煩惱去嗎?”
可是他沒有說出來,並且是笑得信心十足的答應:“好,要是你身體好了,醫生允許的話我一定帶你去北京看紅彤彤的年。”
現在年還沒過完,要不就去吧,皮皮這樣想著,反正程遠在南非回不來,就算他回來,皮皮暗自決定:麗達的事再也不需要他程遠管了,他要把麗達的監護權要過來。
“我想明天回家看看。”
皮皮正沉沉思考著,麗達卻不知什麼時候醒了,他從沉思中抬起頭來對麗達笑一笑,給她掖好被角說道:“好,我們明天去。怎麼突然想起來回家?”
麗達搖頭:“我不清楚,你家的大別墅一直叫我有一種牴觸感,你說我和程遠結婚了,我不記得了,對那個家也沒有一絲絲的歸屬感。”
“那是因為你病了。”
皮皮很焦躁,他不知該怎麼說,要是麗達問起她爸爸該怎麼辦,好在費公公原來一直在國外很少回來。
“可是為什麼我病了這麼久程遠都不回來看看我,他不好。”麗達抿起嘴唇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天知道她心裡有多難過多委屈,那些混沌不堪的影子叫她總是頭痛想哭,腦子裡時不時會閃過的一些殘破的畫面,就連程遠的樣子即便是看了他如今的照片也是拼湊不齊破碎不堪的,她卻對誰也不想說。
“等他回來我幫你揍他好麼?”皮皮開玩笑的說。
“好呀。”麗達也笑了。
碧海環繞、陽光充足的金蟾島上,一切隨太陽東昇西落一起正常運轉著。
在一個許久無人問津的別墅區出現了一輛黑色的路虎開進了一棟別墅的大門。
“戴著帽子再下車麗達。”皮皮笑著給麗達戴好帽子下車為她拉開車門。
費家的別墅,好久沒人來了,只是仍僱傭原來菲傭守在這裡,有些事情皮皮固執的做著,就像現在他非常喜歡這樣有衝擊力的黑色路虎。
“我的房間什麼時候改成單調的黑白色了?”麗達似嘲似樂的笑問:“跟程遠房間的風格還蠻像,難道我是學他的?迷戀他到了這種地步?”
她說的是她和程遠的新房,皮皮沒有接話,心說:你為他自殺過。環視一圈笑說:“不喜歡隨時可以改回來啊。”他其實想說這是你們喜歡把心思藏在心底的人的通病,自從你進入程氏任職就這樣了,越來越冷酷沉著,不苟言笑。
麗達不置可否,慢慢走過去拿起桌上的海星看了許久,皮皮滿面灰暗默默轉身出去抽菸,神思天外了。
不知過了多久,麗達在身後拍他:“二手菸,你一點也不為病患考慮。”
皮皮回頭看到一臉嫌棄的麗達立即掐了菸頭笑:“顧得,顧得。”
“咱們去你家老宅看看好麼?”麗達眨眼詢問。
皮皮愣了好一會才點頭拉了她胳膊朝外走去。她始終不認自己程家人的身份,皮皮心裡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感傷。
程家的老宅,他小時候第一次見麗達就是在那裡,當然也是程遠和麗達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難道麗達想起些什麼來了?皮皮不知道,只是不動聲色的暗自觀察。
一下午,皮皮和麗達在程家老宅漫步,誰也沒說一句話。
“他到底去哪裡了,回金蟾島很不方便嗎?”晚飯後麗達問皮皮。
皮皮當然知道她問誰,可是該怎麼說,他拿不準。
“他,在北京。”最後還是選擇騙她。
麗達竟然有一絲興奮:“嗯?真的嗎,那我想立刻就去北京。”
“好。”皮皮笑,“明天就出發。”早去早回,最好不要遇到程遠。
☆、握不住,似水年華
首都國際機場外的天空滿是陰霾,灰色的天幕籠罩著來往的車輛和人群,無形的壓迫感是匆匆行人更加快了腳步。
春節七天長假已經結束了,機場裡滿是出行回崗的人,送別的場面一方不及唱罷另一方已經急急登場。大概是春節剛過元宵臨近的緣故,送別的人群中少有不捨落淚的,大家只是切切叮嚀囑託、揮手作別。
冰天雪地裡,機場的橫幅上除了恭賀新春的字眼,最多的是提醒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