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饒有趣味道,“也沒個什麼情啊怨的,不過是從天地初始就纏在了一起。娘放心,總歸是我吃的苦多一點,不免急躁了一些,未必之言,不過是未必而已,心,倒是自來純粹的。”
天地初始?
道姑娘真想掰開妖精的腦袋,看看這十年,她都經歷了什麼,才胡言亂語至此。
“娘信我麼?”子折夏勾了耳際一縷發,擱在指尖繞來捲去。
長孫辭看她一幅懶然隨性的模樣,猜不准她方才之言是真是假,眼下除了老道士,興許還有一個人能幫忙,她還是先去問問的好。
“我倒願意信的。”長孫辭轉身便走。
“有勞娘告訴下爹爹,今晚兒上阿姊留我房中作畫,明日讓何用發了帖子出去,反正二哥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娶房媳婦兒熱鬧熱鬧了。”
道姑娘一頭霧水,作畫?作什麼畫?
她可只會採茶跑跑路,頂多指尖兒的功夫巧一些,作畫定是不能的,不過能看看妖精的畫,姑且不論她是不是夏,想來都還不錯。
正胡亂想著,長孫辭看了過來,秀眉凜凜問道,“你願意?”
“啊?”
道姑娘呆了呆,覷了一眼妖精,見她薄唇噙笑,一雙倦然的眼眉睨過來,端地讓人心頭緊張幾分,好歹不歹地點下頭了。
“罷!”長孫辭拂袖,“姑且信你,我去請你二哥回來。”
“阿孃莫怪,我也不想如此著急,奈何太子那邊出了變數,如今這沒走心的又攤出了長生之事,即便我想安寧,也安寧不下來了。於此決定,是想讓在你們面前有個承諾,也是給她一個承諾。”
“你既考慮周全,我也無話可說,你爹那邊,我去勸罷。”
“那便謝過孃親了。”
長孫辭一走,道姑娘湊到了妖精旁邊,問道,“什麼是作畫,阿書那小子不在家,卻是去哪兒了?為何還是請?”
“不問我是誰了?”
妖精欺近過來,眸底惑人而盈,道姑娘還未反應過來,那指尖已帶著青絲纏繞的香氣抵在了唇上,“我的唇很苦,難道你就沒嚐出來?”
道姑娘在妖精人欺近的時候就已經犯迷糊了,此刻為她指尖在唇上漸磨漸深,意識臨近抽離,聽得一個苦字,唇上也就跟著苦了。
人不知何時被壓了下去,身上的妖精總喜歡咬人,唇際一疼,便是離開,也將那苦澀至深的綿纏帶得遠離,道姑娘身前一空,忍不住攥緊了妖精的前襟,迷迷糊糊道,“好苦……”
“可你喜歡,對不對?”
道姑娘耳機貼著妖精磨人的低語,腦子裡迷糊地攪成一團,“不知道怎麼了……”
“哦?什麼怎麼了……”
撩人的氣息貼來繞去,道姑娘覺得自己飄起來了,忙道,“你抓著我,抓著我……”
“其實我很不想用蠢東西三個字,雖然,此刻用這三個字,再合適不過,不過,我不會如此叫你,我只會叫你……”
妖精撩撩地說了一串,落在道姑娘耳際的也不過兩個字。
“阿姊……”
血脈親近的羞恥自背脊深處酥麻地竄了起來,她把妖精整個人拽了下去,欺近咫尺地盯著那一張兩生至極的倦然之顏,意識完全攏在了兩個人身體接觸蒸騰而來的熱氣裡。
“你是不是夏?”
“是。”
“你喜不喜歡我?”
“自然喜歡阿姊的。”
“那好,我也喜歡你十年了。”
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想要的寶貝,望著道姑娘滿意地彎了彎唇,甚至皺了皺鼻頭,才喜笑顏開地確認了這一件事,妖精想起了一個人,只可惜,那個人早已不在。
即便已經成為了她的模樣,終究是不在了。
“阿姊,若是不會畫,我可以教你的……”
子折夏埋進了道姑娘的頸窩處,她不想把事情弄得複雜,有時候,簡單直接,是最好的方式,比如這一切的開始。
道姑娘正在歡喜中迷瞪瞪地飄來蕩去,裹著妖精惑人的音調,敏銳地感覺道妖精溫涼的指尖摸到了襟口,身體一繃緊,一種奇異的感覺打腳尖兒竄了起來,咬不住的碎吟溢了出去。
“畫,畫什麼?”
“畫人啊……”
妖精吐出來的氣息苦苦的,沙啞的像是磨石,磨著道姑娘的將斷欲斷的心絃……
“長安城的大明宮裡,有個手段極高的畫師,以‘逸’入畫,得‘能、妙、神’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