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綠野青嵐愣了兩三秒鐘才反應過來青歌口中的“華色”到底是誰:“那個小女僕?對了,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青歌當場就渾身僵硬了,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握緊了水晶瓶:
“過幾天……應該就回來了。”
“她為什麼要留在北漠呢?”綠野青嵐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點:“是她想自己留在北漠的,還是無法離開了?”
青歌將空了的藥瓶往床榻上重重一頓:“我會接她回來的——”
“督伊……”侍女不敢進來打擾兩人的談話,只能在外間低聲稟報:
“這是自皇城來的第六批來使了,見還是不見?”
青歌當機立斷立起手掌,做了個“停止”的動作,截斷了綠野青嵐接下來所有的話語:“我這就出去。”
她抓起桌子上的墨玉簪,將一頭流轉著淺淡的金色的赤金長髮高高挽起,刺繡著銀色荊棘的黑色長袍加身,神色冷凝,彷彿之前因為金氣爆發而瀕臨死亡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樣:
“多少年前的舊事,就由我來翻案,埋沒在歷史中的真相與公正,就讓我來為先祖討回。”
前來迎接青歌的是皇后近臣之一,布蘭特·奧羅,從血緣上來說跟現任黃金領主少君侯還有那麼點沾親帶故的關係,此時正端著一臉客氣的笑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青歌少君侯面子真大,我們都來了這麼多次才見到您一面啊。”
青歌穿著一身最板正不過的法師長袍,釦子都繫到了最頂上一顆,臉色是一種不健康的蒼白,應該是大病初癒所致,然而這完全無損於她的美貌——或者說,這種脆弱而精緻的美麗,和她本人這種堅韌的、剛介的性格形成了一種奇妙的交融,讓她整個人恍然間就有了一種與綠野青嵐十分相似的氣息,而且一開口,這種完全不給人留情面的說話方式也是十成十的相似:
“哦,那麼你現在見到了,還有別的事情嗎?”
布蘭特一口氣就哽在了嗓子裡,上上不去下下不來——他就不信青歌真的不知道他大老遠的跑這麼一趟是為了做什麼的!
綠野鴻影深知青歌的性子,趕忙接過話頭道:“少君侯真是貴人多忘事,您還記得您不久前寫過的那張測評答卷嗎?”
記得,怎麼不記得。青歌微微一笑:“所以?”
“皇后特派我等近臣前來,就是為了得知華萊·奧羅與青書大公當年舊事的真相。”綠野鴻影比了個“請”的手勢:“現在就走可以嗎?”
青歌問道:“大概需要多久?”
“三天。”布蘭特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最多三天。”
“月泊石測謊法陣已經備好了,史官們也已經停止了對《奧斯曼帝國史》的新一輪翻修和整理,萬事皆備,只等您來!”
“那就走吧。”青歌接過侍女遞上來的營養藥劑一飲而盡:“你——”她對侍女道:“明天給布萊特家的小姐下個請帖請她過來,我有事情要當面拜託她。”
侍女有些懵:“哪一位呀……”
“瑪麗·布萊特。”
青歌上一次以“青族少君侯”這個身份進入大殿之時,便是接受鳴金大綠潮的封賞之時,她當場拒絕了皇后的賞賜,轉而自請進入皇家藏書室翻閱那些浩如煙海的藏書,這個決定不知道被多少人暗地裡嘲笑過,當然也有一干青族死忠在心裡考較道,少君侯知進退,拿得起放得下,堪稱一代年少英雄人物啊。
然而在凱撒·奧羅從極北荒漠歸來,將青歌的年末測評的長卷呈給皇家學院的老師們之後,就在奧斯曼帝國上層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從埋首書籍做學問的老學究,到那些勾心鬥角得不亦樂乎的貴族,乃至“天塌下來都有你們頂著我先退後”的皇后綠野長秋,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少君侯青歌寫出的那一份完全顛覆了人們常識的東西。
——什麼叫青書大公才是真正的英雄人物,什麼叫華萊·奧羅只不過是個竊取他人寶物的卑鄙小人,什麼叫“當年的綠野才是好風骨”?
深感被落了面子的綠野長秋當場就氣得摔了一整套上好的茶具,動用了玉璽連發三道諭令:
即日去極北荒漠,將青歌少君侯請回!
史官立即停止修書,準備撰寫新史!
少君侯青歌回到帝都之後,必須立於月泊石陣中,將其所作所為,一一解釋,若有半句謊言,便以汙衊皇室之罪當場格殺勿論!
就算知道青歌這個人素來不會故作聲勢,故弄玄虛,凱撒在看到連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