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扇子不是扇子,而是她用來算計萬物的算盤,而他好死不死就是她要算計的那個倒黴鬼。
「亓官兄真解人意。我這兒有批貨要送,而這貨品正是咱家上等的紙,受不得溼,要說送貨呢,只得仰賴亓官兄的馬棧了,想必亓官兄是願意幫小妹一回的,對吧?」
他就知道!
「七成五。」亓官沂立刻開口。
「三成。」扇柄敲啊敲,君蝶很不留情的下殺到三成。
「六成五。」口水一咽,他狠聲道。
「三成五。」依舊不給情面,君蝶輕笑著。
「五成五!」隱隱有些咬牙。
「四成。」柔柔的嗓音淡道。
「五成!不能再殺了。」這小妮子,是把他當金礦在坑啊!
「成交。」扇柄停止敲擊,君蝶盈盈一笑,將扇子一展,上頭寫著五大字:無奸不成商。
「你、你奸商啊!運費壓得這麼低,是想讓『元通』做白工嗎?」亓官沂摸著胸口,瞪著她那扇面上特別大的奸商二字,強忍著吐血的衝動道。
「亓官兄,我從未隱瞞不是嗎?」君蝶揚了揚柳眉,將手中扇子在他面前攤開,讓他看清楚上頭的那五個大字,「不過,很值得吧。」
「喔?」亓官沂看著她推過來的信封,「這是什麼?」
「你要的資料,該有的都有。」君蝶起了身,用扇柄指指信封,「不過裡頭的資料你要是多點耐心也查得到。」
「……」奸商!
君蝶朝他露出雪白的貝齒,「看在咱們兄妹一場,我就給你個獨門訊息,話只說一遍,好好聽著。」
亓官沂屏息以待。
「曲濤愛喝茶,尤其是碧螺春,至於曲瑤光偏愛冶煉,若送上特等鐵礦石可得佳人歡心,啊,對了,她的刀就是她親手冶煉的,就這樣,祝亓官兄情場得意啊!」
綠影,翠光,鳥聲。
陽烏依舊高掛,日頭依舊熾熱,府內的景物也依舊。翠光閃爍的池子盪漾,水也如同想象般透心涼,可是,為什麼她就是覺得不對勁呢?
曲瑤光看著水光自掌心滑落,凝神深思。
她有忘了什麼東西嗎?她素來謹慎,應該是沒有忘了什麼才對。
可是,現在她心頭這股不祥預感又是怎樣回事?
今早聽她營裡的屬下通報,說有個年輕人自願投入她麾下,歲數跟亓官沂差不多,該不會是那個傢伙吧?
想到那個纏她纏得要死要活的亓官沂,曲瑤光不禁打個冷顫。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甩開他的,他應該不會追她追到軍中來……吧?
心中那股不祥預感更深了。
曲瑤光甩甩頭,用手巾拭乾雙手,這時府裡的丫鬟翠兒小跑步地朝她跑來。
「小姐,有人來拜訪您,說什麼是新進計程車兵,要來打聲招呼。」
聞言,曲瑤光黛眉一挑。
打招呼?一個小小計程車兵也想見她?
「好啊,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傢伙想見我。」她是什麼人,居然想見就來見,她倒要看看對方是誰。
曲瑤光舉步就要往門口走去,翠兒小聲的叫住她。
「小姐,老爺在大廳招呼他了。」
那個人和老爺談得好開心,老爺直說要收那人當乾兒子,嗯,要不要告訴小姐呢?
走過迴繞的長廊,曲瑤光無意在那精造的廳院多做停留,也沒有打算多花心思欣賞動人景色,她滿腦子就是要看看對方是誰。
她的手剛碰上大廳的門,就聽見裡頭傳來的笑聲,她愣怔地望著深褐色的門。
好久,沒聽見爹這麼開懷的笑著了。
她一直努力想讓爹安心、開心,可是卻沒有什麼成效,這人不費任何力氣就讓爹笑得那麼開懷……
曲瑤光抿住唇,心裡有些不甘。她惱怒的開啟門,狠瞪向那名不請自來的傢伙,但當她看清來者是誰後,臉色當場僵在那兒。
為什麼他會在這?不不,應該說他為什麼纏她纏到這裡?
「嗨!瑤光。」坐在那兒兩眼笑得如彎月,不正是那個死纏著她的亓官沂還是誰!
見坐著的人臉笑笑,站著的人臉青青,曲濤撫著鬍子,看這情形說他們倆不認識,打死他都不相信。
不過他們是什麼關係呢?他這個做爹的可真是好奇。
「咳,瑤……」曲濤正要開口,曲瑤光冷冷的嗓音已響起。
「亓官沂,你在這裡做什麼?」刀子刀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