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喝了一口水,就要俯身。
天秀看不過,一把拉住,從懷裡掏出一根銀針,笑得特別溫柔:“吃了藥沒有好不了的,再好不了,只需我輕輕扎他一針……”
話未說完,沈雲談便開始輕輕呻吟,微微睜開眼睛。
十九喜出望外:“醒了!醒了。”
天秀微微一笑,將銀針收回:“銀針一出,就沒有好不了的。”
剛才還垂死著不能說話的病人,此時說話似乎連貫了些,居然還有力氣捉住十九的手不放:“真好,又是一睜眼就看見你,像洞房那天一樣。”
十九見他說話,更是喜極而泣:“雲談,我還真怕你這麼一暈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沈雲談依舊白著臉,似乎出氣多入氣少:“車伕旁邊還有個位置……天秀……”他話沒說完,天秀已經十分自覺:“得,我出去,你這個不會武功的病人,好生休養,別讓我們的美人兒累著了!”
沈雲談抽動嘴角,作出感激地一笑:“天秀,謝謝你。”
十九急忙騰開地方,讓他睡的舒服些,無奈馬車實在窄小,難以躺平一個大男人。十九道:“不如,我也出去吧,你一個人,躺得鬆快些。”
他急忙拉住她的手:“你坐在這裡,我安心些。你是我的保鏢,你不在,我害怕。”腦袋很自覺地躺上她的腿,“這樣便好很多了。”聞著她身上獨特的香氣,淡定閉了眼,“十九,我不會比你先死的。”
晃晃蕩蕩地走了好久,沈雲談躺在腿上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十九略略動了動已經有點失去知覺的身子,回手掀開了車簾。
白大叔跟在後面,很是乖巧。天秀握著團扇,靠著車門,也半眯著眼。那團扇子上繡得是隻綠毛金羽孔雀,花裡胡哨地很是天秀的風格。
兩邊都是荒郊野嶺,偶然有些破爛屋子,也是好些年沒人入住。
十九怕吵醒膝上的“病人”,壓低聲音問車伕:“這一路都這麼荒涼?”
車伕拍一拍馬屁股,道:“這裡原先是歸雁山莊的地盤,早些年還是熱熱鬧鬧的,約莫二十年前歸雁山莊的莊主被桑門殺了,家道中落。世家弟子嘛,家裡可不比咱們小市民的和睦,這個鬧分家,那個爭遺產,慢慢也搬空了。據說歸雁山莊以前也沒少得罪人,往後來尋仇的人也不少,慢慢的就家散人去,往日的地盤也被其他勢力侵蝕的差不多,這地方撈不到什麼油水,也沒什麼人理,也就成這樣。”
十九笑道:“大叔你知道的真多。”
車伕洋洋得意:“我爹原來就是歸雁山莊的人。不僅能管二十幾個下人,還能見到歸雁山莊的小公子!”高高揚起馬鞭,又抽了下馬屁股,“據說那小公子年方三歲,秀氣得像個小姑娘,可惜後來死在亂刀之下,屍首都不全。”
唐十九喟嘆一聲,恨恨道:“桑門真不是東西,連個孩子也不放過。”
合著眼打盹兒的天秀慢慢接話:“江湖紛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當時桑門門主桑筆鵬既然殺了歸雁山莊莊主燕歸南,便必然不能留下後患,定然要斬草除根,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直呼前門主名諱倒是直接得很,十九有些疑惑:“你難道不是……”
不等她說完,他乾乾脆脆地接了話:“是,不過他沒啥值得我敬佩的,所以不太想認。”多情的桃花眼轉啊轉地轉到了十九身上,“美人兒,江湖險惡不是你該涉足的地方,不如跟了我回府,吃香喝辣一輩子。”
他說這話是平日裡戲文裡惡霸常用的詞兒,半真半假地,倒不是完全沒有期盼。
第十章 暗鬥
車伕一聲吆喝,看遠處已經有炊煙裊裊。
天秀說了那句曖昧不明的話,等著看她的反應。
十九來不及理會他,高興道:“前面有村莊,今晚有地方住啦!”
天秀從未被人這般忽略過,尤其是女人,只得摸摸鼻子吐吐舌頭,看著依然裝睡揩油的沈雲談做了個鬼臉。微風吹過,大牡丹長袍輕輕揚起,紅豔豔的甚是好看。
看山走死馬,到了村子已經是傍晚,原本張牙舞爪的太陽成了一個圓圓的烙餅,溫柔得教人肚子餓。
天秀扇子一揚便跳下了車,披散的烏髮落在肩上,順滑得讓人想摸一把。十九小心翼翼地扶著“病人”,雲談抱歉一笑:“十九,對不住,讓你費心了。”
十九低聲道:“果然不能捧,剛說你不是廢柴,現在又犯病。”
客棧老闆老早就迎了出來,喚了小二牽了馬喂。待看到天秀時先愣了一下,而後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