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3 / 4)

執著的神態直叫人以為他此生永不會停步。

鳥雀低飛,游魚上浮,濃稠的血腥味兒肆意瀰漫,本就潮溼的空氣更顯溼重,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衛莊明白,這一次再沒有什麼能攔下他,除了、死亡。

劍出鞘、殺氣震盪,十分默契地、兩人同時拔劍。貼面相對,紅藍交錯的利刃橫亙期間、堪如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再次置身這屍骨成堆的戰場,蓋聶悔痛難當。為一念私心而逃避自己應擔的職責,累得原可早日結束的戰爭綿延不止、徒增傷亡殺戮。怎能不悔!

烏雲聚攏,一半的天空已被佔據、暗沉沉,另一半煙霞籠罩、豔得瑰麗、豔得妖異。

衛莊步步緊逼、半分不讓,齒刃廝磨的火星迸濺、分外刺目。

西施毒的後患隱現,蓋聶只覺心痛如絞,未愈的傷口又開始崩裂、無一處不折磨。咬緊牙關、握劍的手骨節凸出發青、眸光泛冷,抽劍後退。

尚未站定,鯊齒已至跟前,衛莊處處搶攻不留餘地。

蓋聶體力不支,胸膛起伏劇烈、氣息紊亂。

原只想脫身無意此時死拼,可衛莊委實逼迫太甚、大有不死不休的勁頭,蓋聶無法、唯有竭力一戰!

烏雲極速蠶食著紅霞,很快、整個天徹底暗下來,時有閃電撕裂蒼穹、顯一線天光。

白衣染血尤為醒目,兩人卻都像是沒看見一般,皆不停手。蓋聶一退再退,似無力阻止直刺而來的鯊齒,但在劍尖將要點到咽喉的一剎那,身形逆轉、瞬間繞到衛莊身後,劍柄一旋擊在衛莊後心。

鯊齒脫手,衛莊踉蹌一步站穩,總算嚐到痛徹心扉是何滋味兒,伸手抹了嘴角血跡、渾不在意的神色好似那血非是從他體內流出的一般,抬眼便見蓋聶轉身遠走、義無反顧。

悶雷一聲一聲、由遠及近,震耳欲聾

冰藍眼眸漸染狂態,揚手一掌拍向蓋聶,十成十的內力、十足十的狠絕。

蓋聶委實料不到,以衛莊的驕傲竟會有這出其不意的一擊!猝不及防之下無所應對,偏身閃開少許承了大半的力,已是傷痕累累的身軀自是受不住,倒地的一瞬意識抽離、陷入混沌。

那一掌的威力如何衛莊比任何人都清楚,面無表情地緩步走來,及至跟前脫力般身子一歪伏坐而下、血汙塵土沾了衣裳也不嫌惡。

單臂撐肘挨在蓋聶身側,一手攬過他的肩膀讓他躺在自己腿上、親近再無顧忌,這人也不做半點兒反抗。衛莊輕笑、不帶絲毫嘲諷譏誚,甚至、很有幾分真心:“師哥,果然還是睡著最適合你”。

一道亮白的光線劈過,瞬時照黑暗如宣晝,緊接著轟隆雷聲滾滾,一場豪雨終於澆下。

雨勢磅礡勝瓢潑,衛莊衣發盡溼、不動如山,始終保持著跪坐的姿勢、上身微傾,隱約能為枕在膝上的、不知還有沒有呼吸的人遮擋些許風雨。

偃旗息鼓的戰場格外遼闊、冷寂,除了遍地屍山血海,什麼都沒有。

執念半生、手段用盡,得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衛莊當真想笑,也確實笑了。臉上水珠不斷,幾乎睜不開眼,入目的容顏異常模糊,沒有人分得清那點點淌落的是否盡皆雨水。

江山天下、黎民蒼生,和你有什麼關係?和我有什麼關係?誰存誰亡誰主沉浮,又有什麼好在意?為什麼你要為這些和我執劍相鬥?為什麼你不願、與我在一起?師哥,你待人仁厚,獨獨對我血冷心硬,你以為、我便不會傷心嗎?

然而事到如今,再計較也無意義

雨幕重重,嘩啦啦的水聲幾乎蓋過響雷,飽受摧殘的綠茵碧草在傾盆大雨中垂死掙扎、了無生機,山河、城池遙遙遠去、洇沒在雨水間。

無端憶起鬱鬱而終的母親,好像、仍置身那冰冷少人行的冷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輕蔑或漠視他都能安之若素,一顆心漸漸結了冰,遇冷遇熱皆是坦然,只暗暗發誓、終有一日要強大到叫所有人仰望!

可到頭來,還是一敗塗地。連想要的人都得不到還說什麼左右天下、掌控命運?!委實、可笑。

想遺忘,卻忍不住回想;想隱藏,卻欲蓋彌彰。心繫在別人身上,愛恨全不由自己,不能言說的傷痛、潛滋暗長、嗜魂噬心。一路跌跌撞撞,傷人亦自傷,經年累月累月經年、出路無期……

何其、可悲

嗆咳一聲,順著下顎流下的水線透著淺紅。蓋聶雖手下留了情,到底是要害又擊到了實處,傷勢必然不輕,但衛莊已覺不出疼了。

而那一聲咳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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