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3 / 4)

多想那才是傻子!

蓋聶輕瞥他一眼,不曉得一向口齒伶俐的人怎麼莫名期艾起來。

看著蓋聶安之若素雲淡風輕的模樣,想必是沒發生什麼,灰衣人心下稍安,但想到以後,又是一重隱憂,“蓋兄務必要小心嬴政!”

“嗯”蓋聶點頭,嬴政雖一字不問,卻未必全然不生疑。

灰衣人看蓋聶的反應就曉得兩人想的不是同一個意思,卻也不能更直白了。伸手拍了拍蓋聶的肩膀,“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護蓋兄周全”。

“多謝”蓋聶並不覺得自己需要旁人保護,但朋友一番好意總歸不能辜負,開口致謝。

一葉知秋

一陣涼風吹過,片片蠟黃柳葉顫顫飄下枝頭,在空中打著旋兒翩然而落,好巧不巧一片葉子順風落向石案,眼看就要掉進茶盞裡。

搭在案邊兒的手臂猛地一抬,墨色廣袖揚風一拂、柳葉碎成粉末。收回手,披風、斗笠下的男人沉著臉,眼睛裡的冽冽晴霜好似融匯了這廣烈秋寒一般、浮躁肅殺。

坐在對面的衛莊不以為意地哼笑一聲,兀自端了杯盞喝茶,一杯飲盡,才漫不經心悠悠開口,“鉅子所來何事?”

攏在袖底的手握拳又鬆開,燕丹表面平靜,內裡很有些心浮氣躁。索性也省了客套寒暄,直截了當道:“既然擒住了蓋聶,為何不殺了他,反而放他回秦?”

“殺”字入耳,眸心倏地閃過一絲銳利,修長的眉平展凜冽,唇角一彎似笑非笑,衛莊冷聲反問,“蓋聶曾經為我所擒?我怎麼不曉得有過這麼一回事兒?”

燕丹無論如何也料不到,人盡皆知的事情衛莊也能矢口否認!忍了忍,到底還是沒忍住,語帶刻毒道:“沒有這回事兒?韓王臥床修養月餘,敢問傷從何來?!”

下意識撫上已經癒合的傷口,打心底裡溢位的憂怖如深海潮起,仿若一個不能觸碰的禁忌,碰了便會被淹沒、萬劫不復、裂肺錐心。衛莊轉手握住鯊齒,神思怔忡,陰暗的囚牢、沉粗的鐵繚、跳動的烈焰、燒紅的刑具,潦雜而紊亂的記憶紛湧腦海,強烈的憤懣與不甘激的他瞬間警醒,咬牙恨聲輕蔑道:“因姬無……”

“王上!”衛莊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張良出聲打斷,“顏先生即日返程回桑海,於情於理王上都該送上一送”。

衛莊睇眸瞥了張良一眼,撩衣起身,將燕丹涼下。

雖則燕國已亡,好歹自己還擔著墨家鉅子的名頭,何曾受過這等冷遇!燕丹不禁怒上心頭。誠然,衛莊從來也沒對他熱情過,但這次會晤態度尤其冷淡、甚至帶了幾分憎惡。

燕丹自忖未曾做過犯他忌諱之事,甚至對父王的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作深究,還不夠有誠意?!實在想不通衛莊如此態度是何緣由。

“鉅子稍待,片刻之後再共商抗秦之事。如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張良長袖一揖算是賠禮了。

“無妨”燕丹淡淡開口,怒意不顯絲毫。

張良呡唇一曬,轉步跟上衛莊。

自清醒以來,衛莊的傷勢一日好向一日,人也益發精神,甚至消散了往昔的陰翳沉戾,更接近早些年初初入主廟堂誰都不放在眼裡、永不服輸的意氣驕狂。紅蓮喜不自禁,張良卻是膽戰心驚。

倘若衛莊當真就此廢上一廢而後振作,也算他把蓋聶放下了。可這般一反常態,委實太不合情理。

事實證明,張良的擔心是對的。原已做好因私自放走蓋聶而獲罪的準備,熟料,衛莊竟對此絕口不提。開始以為他是不願意提,後來才察覺他壓根就沒有那段記憶!關於蓋聶的許多事,都未在他腦中留下痕跡。

可奇怪的是,衛莊記憶的缺失貌似只針對蓋聶,其他事情似乎並未遺漏。對此,張良百思不得其解。

顏路反覆診斷數次沉吟道:“韓王至性之人,嗔痴恨欲尤甚,甚而不妄為、強自逆心剋制壓抑,積年累月已成魔障。此種狀況非外力所致,乃是心魔”。

張良不懂玄學藥理,以己度人,隱約也能明白。人皆是有自保心的,趨利避害是本能。痛苦至於極致的記憶,大抵是不願面對的。

抬眼望向前方昂首闊步的衛莊,張良不免唏噓。當年暗無天日的刑囚這個男人也能冷笑置之,而蓋聶卻有本事逼得他逃避自欺。情之一字,害人不淺。

最要命的是他不曉得衛莊不連貫的記憶是在哪裡出現斷層,又是從哪裡銜接的。每每有人來訪,張良無不提心吊膽生怕露出破綻。偏這人毫無自覺。

門外車馬已經備好,顏路正裝檢張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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