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卻舔蒼蠅屎。
他走出後園,見邢嫂和兩個僕婦蹲在井邊的洗衣石臼旁,各拿著一根棒槌,在捶洗一堆氈褥。他忙去牆邊取過一棒槌,蹲到邢嫂身邊,從石臼裡撈過一條氈褥,搭在臼沿兒上,也捶起來:“我也來出把力。”
“竇猴兒,你今天是吃了鼠藥吃癲了?”邢嫂扭頭睜大了眼望著他。
“我就說實話吧。昨天您讓我搬水缸,我忙著趕生意,就裝作沒聽見。回去跟我娘說起這事,被我娘狠罵了一頓。她說你成日叨煩這些大嫂們,連這點力氣都不願出?今天她不許我做買賣,罰我專來幫大嫂們幹些活兒,補補過。”
“稀罕,你竟有這麼一位菩薩娘?把個油賊猴兒教成了善財童子。”三個婦人全都笑起來。
竇猴兒和她們說笑了一陣,慢慢將話頭轉了過來:“院裡的梁紅玉姐姐病還沒好麼?”
“好啥?姑娘們生病,一向請的是崇明門外的方太丞。那梁姐姐吃了方太丞的藥卻屁都不響一個,又換了東水門的梅大夫,至今還在吃藥。”
“梁姐姐是去年才來院裡的吧,我至今沒見過呢。”
“可不是?她爹原是禁軍裡一個都指揮使,去年方臘起事,她爹誤了戰機,被斬殺了。家被抄沒,她也被打入妓籍。那模樣是千里挑一,我瞧著比對街劍舞坊死了的鄧紅玉還要俏兩分,劍也使弄得好,那回禁軍幾個好手和她對練,一起圍攻,都奈何不得她。”
“嘖嘖,功夫這麼好,怎麼就著了病呢。”
“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兒,又不是自小在行院。來了這裡,自然百般不順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