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
昨天甄輝受人指使,誘我上那客船,而我那時也恰巧在虹橋附近喝酒。這“恰巧”果真是恰巧?我若沒去那裡喝酒,甄輝找不見我,這計謀不就落空了?難道……
施大哥邀我去虹橋那邊喝酒,也是受人指使,預先設好的局!
這樣,甄輝才能“恰巧”碰見我,告訴我蔣淨在那隻客船上,相距又很近,我也才能很快便趕過去。
梁興頓時驚住,甄輝已經讓他一腳踩空,還沒回過神,自己又跌進另一個深井裡。
他和施有良已經相識多年。原先,他只是嗜好武藝,四處投師,學了不少相撲、拳腳、兵刃的技藝。從了軍,被選作教頭後,不止要教兵士武藝,還要演習陣法。幸而他自幼在軍營長大,見慣了校場演練,常和玩伴跟著在一旁模仿,那些起坐進退、金鼓旗幡的號令,早已熟知。因此訓教起兵卒,倒也不是難事。後來升轉到殿前司龍標班,要率領一班人,於眾軍之中,划船、闖關、登杆、奪標,則不是依樣演習便能濟事,更不是僅靠武藝就能贏。幸而那時遇見了施有良。
當時,梁興正在校場上教兩班兵士演練爭標,那些兵卒各個爭強、彼此不讓,亂作了一團。梁興看得氣惱,大聲呼喝,卻沒有一個人聽令。他恨得直捶拳,一扭頭卻見施有良站在旁邊,臉上掛著笑,帶著嘲意,像是在看一群孩童憨鬧。
梁興有些起火,大聲問:“你笑什麼?”
施有良摸著頷下那撮鬍鬚笑著說:“百人百心,百戰百輸。”
“哦?”梁興聽他出語不俗,頓時改容,“依你說,該怎麼才治得了這亂?”
“立威。”
“什麼?”
“《軍讖》曰:將之所以為威者,號令也。戰之所以全勝者